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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不停有人打來,又不停被岩頌格走。
岩頌本想將金不戮抱離。但今天乃金泰的周年祭典,金不戮哪裡有心思逃命?只想一頭撞死在爹爹和娘親面前算了。
又有兩人斗來。
岩頌來不及擋,躺倒的墓碑上頓時扎出幾個坑。其中一個,扎在“唐瀅瀅”幾個字上。
金不戮眼中有火在燃燒。先是憤怒,而後是絕望,最後化成了一片刺骨的冰冷。
他的臉上顯出一種凜冽決絕。併攏兩指成針,就要向腿上點去。
只要穴道點開,他雙腿便可恢復自如行動。什麼隱藏身份,什麼復仇大計。他不要了。
保護祖墳便是他的大計。耗盡性命也在所不惜!
突然,背後一股勁風襲來。
金不戮覺得對方力道熟悉,本能反手一擋。卻不料對方大異往常。千鈞之力砸下,毫不留情。
金不戮防備不周,腕骨立刻被震折。同一時刻,兩個重重的巴掌對著他的臉左右開弓,將他打得鮮血狂噴。
倒地前向上看去,望到的是呂劍吾目眥盡裂的臉。
虎伯呂劍吾曾被歐陽千代和爾朱錫睿兩人圍攻,傷勢極重。
臉上新傷舊疤摞在一起,鮮血模糊,更顯猙獰。前胸數條血口子,深可見骨。後背插著三支弩箭,深已達內里。
他面容猙獰,對金不戮咬牙切齒:“小瘸子,活膩了?膽敢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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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阿鷹也已傷痕累累。發現金不戮異常之後卻仍是撲過去,想要護他。
但阿鷹已被薄一雅盯緊,一直借著混亂僥倖躲避。這一撲之下忘記藏身,被對方得空,抻住了領子。
阿鷹身法利落。一翻,一沉,再一抖身體。身上的黑衣被薄一雅生生扒了下來。露出一個精悍而布滿傷痕的上身。
一隻刺青飛鷹囂張展翅,於背後栩栩如生。
阿鷹金蟬脫殼,又僥倖逃脫一次。仗著輕功彪悍,光著上身還打算向前跑。
但薄一雅豈能在後輩小子身上一再失手?
他攏起摺扇,出手如電。在阿鷹頸後、脊椎、腰眼幾處快速點了幾下。而後伸手如爪,深深摳進阿鷹的頸後椎骨。
阿鷹再無外衣。再也無法金蟬脫殼。
他本如猛禽般衝刺,卻突然如去了骨頭的雞。癱軟在地,手腳不受控制地狂抖。
——薄一雅出手狠辣,不留餘地。一落手便是殺招。將阿鷹的一身武功,直接全廢了。
阿鷹的人,也全身都癱了。
薄一雅卻依然那般優雅,依然那般煙霧縹緲。仿佛手裡捏著的不是被他打癱的一個大活人,只是一條優雅的拂塵。
他看著手中的阿鷹,輕啟薄唇,道了句:
“哦——小子腳下功夫不錯。去年姑蘇,在危然客棧想對旻兒下手的黑衣人;還有在群英燦前對我徒兒佳木射暗箭的鬼臉黑手,十有八九便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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爨莫揚意在殺姐兇手,也已殺到薄一雅近前。
揮動七寶鐮月刀將薄一雅籠住,要去奪下阿鷹。
薄一雅覺得他只是個愣頭小子,攻勢再猛,也沒什麼了不起。一手拎著阿鷹,另外一隻手摺扇揮動,意欲將其逼退。
不料爨莫揚遠比傳聞更強。藉機一讓、再一掀,兩指夾住了薄一雅的扇子。
薄一雅暗驚,更有三分欣賞。表面卻不露聲色。
水一般風流的眼掃向對方,笑意深深:“爨少莊主果然少年英雄。”
爨莫揚看住阿鷹,生怕他死了:“薄長老承讓。殺姐之仇刻骨不忘,晚輩要親自審問此人。”
薄一雅十分可惜地搖搖頭,淺笑著:“真不巧,一雅也想要他。”
爨莫揚劍眉揚起:“那莫揚便要得罪長輩了!”
薄一雅輕笑一聲:“爨少莊主刀法雖不弱,但內力還需練上幾年。一雅座下徒兒佳木和弘兒對你欽敬不已,我不想傷你。”
爨莫揚道:“多謝薄長老厚愛。但莫揚只想要此人。”
薄一雅無奈道:“你這孩子,倔得可愛。叔叔便幫你認清今天誰說了算。”
說罷,內力一震,傳到扇子上。
爨莫揚內力並不弱,曾在姑蘇推浪傷阿鷹。
但面對魔宗長老,還是謹慎了許多。不去硬接薄一雅的內勁,而是一邊刀鋒虛晃他面門,另一邊依舊去抓阿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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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虎伯呂劍吾已將金不戮制住。
捏住他的天靈蓋,將他半提了起來。沖全場高喝:“統統住手——!”
薄一雅與爨莫揚相鬥,臉正對著呂劍吾的方向。第一時間見此變動,立刻捏住阿鷹後頸,將他也提了起來。
如拎一條破布般,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毫不示弱。
爨莫揚本將金不戮託付給岩頌保護,此刻是背對呂劍吾的。
他晚了一步看到此景,如若被雷擊。萬萬沒想到,自己轉身的空擋,阿遼竟然落入敵手。
怒喝道:“虎伯,阿遼一向敬愛你!”
呂劍吾血污遍布的臉上,仿佛有個模糊的笑:“哦?那便請少爺替虎伯出把力氣吧。”
說罷,將金不戮紅腫血污的小臉擰著,正面對準爨莫揚和薄一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