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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主子消息是好事,可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傳出的消息,說主子重傷不見蹤影已經一個月,說現在的將軍,是假扮的。現在軍中人都已知曉,過一天百姓也都該知道了。”
這才是甲二真正不愉的地方,幸好主子從未在人前展露真面目,可消息說得言之鑿鑿,更有甚者拿近日幾場戰役和主子往日作風來細細比較,確實有幾分不同,假扮的終究是假扮的,七分作風像,到底差了三分。
這也是謠言止不住的原因。
說完就看向了青瓷,因著青瓷前面做的那幾件事,甲二就認定青瓷是有大才的,也習慣了一旦有關公子玉的任何事情都先讓青瓷稟告。
青瓷退後一步,眼神平淡的看著甲二,緩緩道:“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甲二一時愣住,沒有想到青瓷竟然是這樣冷淡的反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青瓷半掩雙眸,語氣輕軟,“我前面做的事情,都是為了他,只是為了他一個人而已,你現在拿軍中問題來問我,你覺得我可以做決斷?”
當然不能。
青瓷退後一步,微微抬著下顎看著甲二,
“如果你們連穩定軍心都做不到,憑什麼當他的兵,憑什麼讓他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去做那樣的事情,你們是廢1物嗎?”
“要你們有何用。”
語氣一如既往的是江南軟朧小調,可甲二卻覺得這一個字一個字想刻在了自己的心上,把自己給打醒了!隨著青瓷入邊關以來,一直以來崇拜尊重,習慣了事事以她為先,更覺得以她的堅強好像什麼事情都可以解決一樣。
可現在自己在做什麼?
竟然想一個閨閣女兒去思考軍中問題嗎?
真的是廢1物!
彎腰抱拳,聲音沉著。
“是末將糊塗,姑娘在家中靜等,有消息回立刻傳回來,末將去了!”
青瓷看著甲二大步離去的背影,偏著頭想著他的話,少卿如果真的在燕國王城的話,他最可能出現的地方會是哪?
皇上的書房內。
皇上一身明黃龍袍負手在殿內走來走去,不時看向門口的方向,臉上的急躁愈發明顯,正要差人問怎麼還不到,就見公子湛手拿軍中急報大步從殿外走進,皇上迎了兩步揮手示意不用行禮,接過公子湛雙手呈上的皺褶,很快的瀏覽了一遍。
眉頭鎖的更深,怒氣滿滿。
“啪!”
猛得一聲把剛拿到的摺子仍到了地上。
天子一怒,本來就寂靜的書房更是靜得連針落的聲音都細細可聞,都下意識的稟住了呼吸。整個書房都只聽得皇上雷霆暴怒的聲音。
“這般人是幹什麼吃的!”
“離了子玉,他們竟是什麼事都做不了嗎?!”
“子玉付出了一切,他們竟然連穩定軍心都做不到,竟然在最後關頭讓人查出了這件事,南門關攻打在即,這個時候軍心怎麼能亂!!!”
公子玉失蹤一個月,找了又找還是找不到人,雖然傷心,皇上已經認定,這個兒子,怕是已經為國捐軀了,他做的越好皇上就越覺得可惜,這麼好的一個兒子竟然沒了,可現在呢?現在這些人在做什麼!
兒子拿命換的!
他們竟然連收尾都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
這一個月皇上也是心心念念的,更因他的死不能曝光人前所以只能默默的想,甚至夢裡還夢見過他,這個兒子本就對他有虧欠,幼時覺得對不起他,所以對他百般好,結果讓他受了更大的苦。
好容易人長大了,可以獨當一面了,他死在了戰場!
想到這裡,皇上竟然虎目含淚,聲音罕見的脆弱起來,看著沉默的公子湛,“老大你說,我讓老三去戰場,是不是錯了?我明知道他身體不好,還真的讓他去了。就算真的讓他去,也該讓他去安全一點的地方,邊關連老二都受傷了……”
公子衍是自幼在軍中打滾的,卻在有次邊關突襲中被敵軍傷了腿,現今已經去不了軍營,他的腿只能慢慢走才和常人無異,可連跑都做不到。
皇上是真的傷心了,連稱謂換了都不自知。
公子湛嚴肅了神色看著皇上的眼睛。
“第一,屍體一天沒找到,兒臣一天不相信三弟死了。”
“第二,當初要去戰場,是三弟自己要求,父皇勸阻過,兒臣勸阻過,沒用。”
“第三……”
公子湛上前一步,驕傲。
“他是父皇的兒子,他身上流著的是皇族龍血,他從來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果他真的不喜歡,不可能進了軍營之後就不換地方,不可能憑著自己的力氣把所有人都收拾得服服帖帖,這是他喜歡做的事情。”
咬緊了牙關。
“最壞的打算,如果三弟真的去了,兒臣相信,他臨死那一刻,是帶著滿足和榮耀去的,他的熱血撒在了他最愛的地方,他沒有遺憾!”
搖頭又將剛才的話丟開,“兒臣不相信三弟死了,父皇更不需要為此自責,他一定會回來!”
公子湛的話全部發自肺腑,更是堅定無比,哪怕一個月過去,皇上認定老三其實已經沒了,但聽到公子湛的話,心中又浮起了希望。
“對,沒錯,朕還沒賞他呢,他回來朕一定重重賞他,朕等著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