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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別理他,這人性子未免太怪異了些,這樣的人也不放心讓他去治,天下名醫多得是,咱們再找,犯不著去求他!”
俞長舟也有些反應不過來,雖然這老先生性情和常人不同,可這麼多日相處下來,沒見他發過火,他和謝伯父之間有什麼?思考間眼前一個青色的身影閃過,耳邊響起的是綠蟬的驚呼,“姑娘!”
“不要跟上來!”
聽到這話,俞長舟剛邁出的步伐收了回去。
謝青瓷頭也不回的跑向了老先生離去的方向,追上後雙手展開站在他的面前。老先生停住腳步,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謝青瓷,“怎麼著,軟的不行要來硬得了?老夫現在就一個人,要命一條,絕對不會治的!”
“讓開!”
“會讓開,但是是在事情說清楚之後。”
謝青瓷在原地喘息幾次平復呼吸後,定定的看著他,“你和我父親是怎麼回事?他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他?”聽到這話老先生好笑得反問,“看來你和你父親的關係也不怎麼樣,連事情經過都不知曉就能斷定是他對不起我。”下一刻臉色又板了下來,“那又如何?不治就是不治!”
“我沒讓你治,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經過。”
謝青瓷正色,這個人對父親的恨意這般大,如果不了解是為何,自己也不敢讓他去給青釉看病。那老先生本不欲理會青瓷,繞過她就要往前走,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滿是惡意的看著謝青瓷。
湊近她耳邊低語。
“你知道你還有個孿生妹妹嗎?你知道是你父親給你妹妹判了死刑嗎?”
仔細的看著青瓷的臉,想要捕捉她臉上任何一種驚懼的神色,不想錯過這種情緒,因為會讓自己滿足!青瓷一滯,臉上確實有驚懼閃過,還沒笑謝青瓷就猛得拽住了他的手臂,輕聲,“你怎麼會知道青釉的事情,你是誰?”
“那個孩子叫青釉?你也知道她的存在?”
這下輪到老先生不解了,隨後馬上回神,聲音沙啞極盡不可思議,“你讓我治的人,就是那個孩子?那個孩子還活著?!”謝青瓷沒有回話,震驚的眼神已經代表了一切。老先生低頭思索,顯然事情的發展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謝青瓷見他提了青釉之後神色就軟化了許多,想了想接著道:“您既然知道青釉的事情,那也該知曉她的身體是什麼樣的情況,她真的很需要像您這樣的大夫。”
並未理會青瓷的話,自顧自的低頭想著自己的事情,良久後才點頭。“也是,雖然她先天弱治不好本,續命到現在還是可以的。”抬頭,見青瓷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想著她剛才為了那個孩子如何忍受自己的壞脾氣……
心裡終究不忍。
“你回去吧,我不會治她的,你走罷。”
“為什麼!您剛剛明明也不忍了,為什麼不願意呢?您救救她吧,我真的不能失去我妹妹!”青瓷雙手拉著老先生的手臂,懇求他,眼中濕潤濃重。可是老先生卻又突然癲狂了,猛得揮開青瓷的手。
“你不能失去你妹妹,我就能失去我妻子嗎?”
“當年為你們兩姐妹接生的產婆就是我內子!就因為她知道你們兩姐妹的事情,被你父親給滅口了,要不是我當時身染重病氣息幾乎沒有,我也死定了!你覺得,我還有可能去治你妹妹嗎?!”
居然,居然是這個樣子的?謝青瓷退後兩步,目光恍惚的看著老先生,眼裡太模糊了,怎麼看也看不真切,實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可是作孽的是謝明安,為什麼要讓青釉來承擔這個苦果。
她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
俞長舟綠蟬聽青瓷的話沒有上前,一直在原地等著,雖然聽不清楚聲音視線卻一直聚集在兩人身上,看著他們好像發生爭執,然後老先生嘆了一口氣離開,姑娘居然哭了?!神情脆弱到好似一碰就會倒下了。
俞長舟眉心緊鎖的大步走過去,綠蟬也小跑了過去。
“姑娘?”
伸手扶住謝青瓷,看她睜著雙眼無聲的哭,心裡好似被針扎一般,姑娘從未哭過,那人到底對她說了什麼!“姑娘,怎麼了,您別嚇我。”聲音也帶上了哭腔,眼睛泛紅。“青瓷,怎麼了?”俞長舟也在一旁不停詢問。
對於兩人的問話謝青瓷沒有一點回應,神思恍惚。
綠蟬見狀不停的喚她,眼淚也跟著不停往下落,俞長舟見狀馬上道:“先帶她回去再說,我背她!”說完就彎身,示意綠蟬把青瓷扶到他的背上。是出從急,再者這附近也沒什麼人煙,背上馬車就行了。
綠蟬也知道自己扶著怕是不好走這山路,小心的把謝青瓷扶到了俞長舟的背上,仔細背穩了之後就快步朝停馬車的方向而去,綠蟬小跑跟上。
三人離去後少卿才從後面的樹叢中走了出來,遙望他們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原來還有個妹妹呀,怪不得了……”
謝青瓷並沒有回俞府,而是回了謝府。中途青瓷堅持要回家,俞長舟雖放心不下,也只得依她,只是囑咐了綠蟬好幾次,一定要給她熬一碗濃濃的安魂湯服下,剛才的模樣,分明就是失魂症了,若還有不適一定要請大夫,要是青瓷不肯一定叫人來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