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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氏喊了許久拍了許久,直到手心都傳來了刺痛,嗓子也喊啞了,外面一絲聲響也無。蘇氏這才無力的吹下手,慢慢滑到在門邊,驚恐的看著冷森森的牌位。
次日清晨,老夫人院裡的婆子才拿了鑰匙開門,門一開,蘇氏的身體就順著門滑到在了門檻之上,婆子低頭看去,蘇氏滿臉慘白無一絲血色,嘴唇亦是發白乾裂。蹲下,伸手在鼻尖探了探,又拍了拍蘇氏的臉,沒反應。
起身對著旁邊的婆子道:“可憐見的,大夫人暈過去了,抬回立松堂吧,再把城南李家巷的那位婦科聖手大夫請來給夫人好好診診吧,這一晚上的,也受罪受大發了。”口裡說著慈悲的話,瞧蘇氏的眼神比寒冰還冷。
婆子應了,招呼其他人抬著蘇氏回了立松堂。
立松堂這邊自然也知曉了昨晚發生的事情,現在見蘇氏被人抬著回來的,當下就亂成了一鍋粥,初夏黎蕊紅著眼伺候蘇氏梳洗,又吩咐其他人快去把這些年一直給蘇氏請平安脈的張大夫請來。
“已經派人請大夫了。”
送蘇氏回來的婆子阻止了初夏的吩咐,初夏這會子也顧不上為什麼要請別的大夫來,只專心給蘇氏擦臉。昨兒的是初夏已經知曉了,夫人怎麼能打大姑娘呢?這個家,分明就是大姑娘最重要呀!
是蘇氏自己做的孽,可初夏還是心疼她,到底伺候了這麼多年!用水沾了帕子,小心的給蘇氏潤已經乾裂的嘴唇。剛潤了沒幾下,蘇氏眼珠子動了動,睜眼。“夫人,您醒了,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麼?”初夏驚喜道。
蘇氏先茫然的看了一眼初夏,又看了一眼四周熟悉的擺設,這是立松堂,自己從那個鬼地方出來了?還沒鬆口氣就皺眉看四周,並沒有發現謝明安的身影,直直對著初夏道:“老爺昨晚上回來又出去了?!”
蘇氏一醒就問老爺,初夏並不例外,這麼多年夫人一直都是如此了。回答道:“老爺昨晚沒有再出去,在書房歇下了。”蘇氏想也不想撐著身子起身,“扶我去書房!”一邊說一邊下地穿鞋,初夏一邊扶著她一邊急忙道:“夫人身子弱著呢,而且這個點兒老爺可能已經出門上朝去了,夫人先好好歇著吧!”
蘇氏自然不聽,穿上鞋連外衣都不披就往書房走,初夏沒法子,取了蘇氏的外套給她披上,扶著她往書房去了。剛到書房的門口小廝就道老爺已經出門上朝去了,蘇氏仍不肯信,推開書房的門,見裡面空無一人才靜靜的站在門口出神。
初夏急得都要哭出來了,蘇氏昨天被磋磨了一宿本就疲憊明顯,這會子一泄氣,感覺人都要倒下去了的感覺,看著蘇氏毫無生機的雙眼,忙道:“夫人,先顧著自個的身子罷,養好了再找老爺不遲!”
這會子也不敢再讓蘇氏走回立松堂了,只扶著她往書房右邊的小塌上坐下,這小塌本就是給謝明安偶爾休息時用的,昨晚謝明安確實也是在這裡歇息的,昨兒換下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收拾,還在塌上擺著呢。
蘇氏坐在塌上就把謝明安換下的衣服摟在了懷裡,眷戀的聞著上面的味道,好像謝明安此刻就在她身邊安慰她一樣,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噩夢,他們還好好的,並沒有爭吵,他也沒有打自己。
神情一頓,手指動了動,從衣服里側竟然摸出了幾根青絲,拿在眼前細看,這分明是女人的!“昨兒誰伺候老爺睡下的,有丫鬟?!”看著那幾根頭髮初夏也傻了,搖頭,“老爺的書房從來都不准丫鬟進來的,這些年一直都是如此,昨晚也是小廝伺候老爺梳洗的!”
不是家裡的,就是外面的了?
蘇氏被這個一刺激,翻了翻眼白,差點沒暈過去!初夏連忙把人給扶住了,“夫人別急,興許是,是別的地方不小心蹭到了呢……”這話勸得初夏自己都沒有什麼底氣,蹭也不能蹭到裡衣去阿!
對於謝明安的一切事情,蘇氏的神智總是轉得特別快,幾乎可以肯定謝明安在外面有人了!怪不得兩天都沒有回來,說不定以前說的和朋友聊天晚上不回家也是和這個女人在一起的!想到這些,蘇氏整個人都不可控得顫抖了起來。
原來,他早就不是一心一意的了!
婆子派人去請的大夫這會也到了謝府,蘇氏既在書房,大夫也直接往這邊來了。初夏聽到聲響抬頭看到大夫來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勸蘇氏,這些年,蘇氏不能容忍旁人說老爺半分不好。
這次老爺被抓住了,按著夫人以前的脾性,十有*都會原諒的,這會子勸,夫人聽著高興,事後必然要秋後算帳的!忙把大夫迎到了蘇氏旁邊,“大夫,您快給我們夫人瞧瞧罷!”蘇氏這會雙目無神,不知道在想什麼,僵硬的任由大夫把脈。
張大夫細細給蘇氏診了脈,又問了初夏幾個日常的問題,等到準確的回答後才道:“也無妨,夫人這兩日沒有休息好,身子乏力,昨晚又寒氣入體,還不到風寒的程度,吃幾貼藥去去寒好好養著也就是了。”
初夏這才松下了心,笑道:“麻煩大夫開方子了。”張大夫應了,轉身走向書桌準備開方子,走了兩步卻又回頭道:“這幾日,夫人的補藥不用再服了,身子虛,受不得補,雖然那藥性烈,但都十多年過去了,其實也沒必要一直用藥溫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