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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
“好了。”
話音沒落就被公子玉微笑打斷了。
伸手握住青瓷的手拉著她,笑容柔和至極,“回去洗漱一番,就可以準備用膳了。”笑得那樣和曦,可眼裡的絕對不容再議青瓷也看得清清楚楚,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模樣,青瓷怔住了,只傻傻的看著他。
回神時,已經被他帶著走出了藏書樓。
青瓷微微仰頭,看著他黑髮間的那頂玉冠,整個玉冠在日暮下亦沒有半分雕刻的痕跡,似是渾身天成的模樣,夕陽下被染上瑩潤暖人的光。青瓷卻不覺得暖,跟著公子玉的腳步,輕聲道:“祖母今天,真的沒有上門來拜訪嗎?”
公子玉沒有回答沒有回頭,腳步一直往前。
青瓷也不再言語,半掩眼帘遮住了眼中的思緒。
公子衍的話不假,這廚子確實是地道的江南人士,哪怕他來京幾年,做出的菜還是和江南的如出一轍。滿桌子的菜都是幼時的記憶,出了老夫人老爺子不在,幼時的人也陪在身側,青瓷垂著眼帘,沉默用膳。
公子玉也沒有逗她說話,只是見她用了那些菜就馬上為她添上,青瓷並未拒絕,甚至胃口還算不錯,飯後還用了一碗甜湯。
晚膳後,公子玉留話說去書房處理事情,青瓷聽了,沒有回應,公子玉看她半響,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離去。公子玉離去後,張媽媽從外進來,見青瓷冷著臉坐在首位,又想到剛才公子玉出去時不愉的臉色。
頓了頓,小心的上前。
輕聲道:“姑娘這會子想做什麼?”
現在姑娘的身份還不能被外人知曉,自然不能找諸如戲班子之類來給姑娘取樂,可府中內事,姑娘又不願意插手,白天提了一句逛園子不願意,藏書樓又呆了一天,現在又該如何做?張媽媽也詞窮了。
青瓷抬頭,看清楚了張媽媽臉上的小心翼翼,彎了彎嘴角。
“吃了飯倒是不想動了,媽媽也不用為我多想,我去看會書寫幾張字便是。”
主院除了公子玉的書房,還設了一間書房,青瓷白天瞧了,裡面一應紙墨都是備好的,想來,是為自己準備的?張媽媽不敢問青瓷的身份,但還是向甲一打聽了青瓷閒暇時候的喜好,自然知道她是喜練字的。
這會笑道:“那裡的雲墨可是主子吩咐特特從黔南那邊運來的,這裡剛剛修繕的時候,最先動手的,就是那間書房了。”
青瓷勾了勾嘴角,起身,走向書房的方向。
張媽媽見她聽到這話依舊沒有什麼高興的神色,也不再多言,沉默的為青瓷研磨。
多年來練字的習慣,已不在需要書本,青瓷提筆就毫無遲疑的下筆,張媽媽一邊研磨一邊低頭看去,第一個想法是好娟秀的字體,張媽媽雖不懂鑑賞,但她在宮中呆了許多年,眾多妃子甚至皇后的字跡也是見過的。
這位手上的字,比那些人都好。
想必是多年的苦練了。
青瓷手裡的筆不停,張媽媽也一直看下去,看著看著眉心慢慢緊蹙。
竟然寫的是清心咒。
心中猶豫半響,最後還是開口道:“說來,這不是奴婢該插手的事情,也不是奴婢該過問的,但是,奴婢想說一說,若是姑娘惱了,奴婢會自領罰的。”
青瓷端坐,手中的筆不停,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見她這個模樣,張媽媽就知道她是能聽進去的,唉,小年輕性子都急,都不願意讓一步,這樣僵著難道就有什麼好處了?心中嘆了又嘆,口裡卻是笑著的,“說來,殿下回宮的日子,都是奴婢伺候的。”
“咱們殿下瞧著容貌好性子軟,但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殿下的心,怕是比誰都硬。”
或許是在王府,或許這裡都是自己人,所以,張媽媽並沒有忌口。
“就說皇上和太子殿下,那兩位,都對咱們殿下好,可咱們殿下呢?奴婢伺候他幾年,拜訪問候節禮甚至皇上的生辰所備禮品,那都是奴婢等人準備的,殿下從來都不過問這些。”
當然,也是公子玉用不著去討好他們。
“奴婢說這些,並非想告訴姑娘殿下是個冷人,只是想說,奴婢雖和姑娘素不相識,也不知道姑娘來路如何,但是奴婢就是知道,姑娘是殿下心尖上的人。”
張媽媽抬頭看著青瓷身後的書架,“姑娘可看了後面的書?”
青瓷手中的筆停下,這個書房白日只是草草掃了一次,倒沒看後面有哪些書,聽到張媽媽的話,頓了頓,到底沒忍住心中的好奇,轉身。
整整一書架的字帖,各個大家的都有,青瓷隨意取出一本翻開,都是真跡。
這一書架的字帖,放到有心人手中,幾乎本本都可當傳家寶了。
耳邊張媽媽的話不停,“姑娘也知道,這些幾乎都是傳世孤本,很多都是有錢也買不到的,這一架子的字帖,奴婢當初不知殿下為何要勞心勞力的弄過來,殿下並不喜好這些,現在才知道,是姑娘喜歡罷?”
喬家是書香門第,青瓷是喬家的外孫女,自然知道,這些孤本,在文人心中,那都是千金不換的,也不知道他當初是怎麼弄來這麼多的。
青瓷站在書架前沒有吭聲,張媽媽想了又想,最後還是無聲的走到多寶閣的下方,從裡面抽出一個上了鎖的小箱子,聽到動靜青瓷轉身,張媽媽道:“殿下的把所有的鑰匙都給了姑娘,姑娘要不要打開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