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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不在,竟然敗了?”
燕君將空杯放在一側,反問道:“你可知,你現在的名聲都已經傳到燕國了,人人皆知。”
“無名將軍不僅能勇善戰,還善待屬下,康概數萬兩白銀犒勞軍士。”
會打仗的將軍,得的是聖心,得的是民心,而善待屬下的將軍,得的是軍心。饒是燕君,現在也有些羨慕了,不由嘆道:“你這一招雖然走得險,但比起你即將得到的,這些傷不僅值了,而且是大值特值。”
公子玉道:“是我哥在幫我造勢?”
還沒得到答案自己就搖頭,“不可能,他也不知道我的生死,而且他現在自顧不暇,想不到這些的,是誰做的?”
“一個你認為不可能的人。”
公子玉凝眉,語氣不耐,“我現在沒有心情聽你故弄玄虛。”
“好吧好吧。”燕君妥協,白了他一眼,“你比幼時更不讓人喜歡了,是青瓷。”瞪大眼看著他的模樣,不錯過他半分的情緒波動。
是阿姐?
公子玉銳利的雙眸有一瞬間的呆滯,而後就低頭,垂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見他這模樣,燕君倒是不解了,他對青瓷的執念,那可是從小就根深蒂固的。現在青瓷一個深閨女兒去為了他到了邊關,又為他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可觀他神情,竟沒有半分的高興?燕君正要再問,卻見公子玉輕輕搖了搖頭。
“你的事情如何了,我冒這麼大的險,殺了太子的主將,你的事情成了沒?”
“若是失敗了,那可真讓人失望。”
燕君挑眉輕笑反問道:“如果失敗了,我還會這麼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
“太子已經不足為慮,而我那好父皇,也撐不過十日了。”
晏君不是周君卻是燕君。當年確實是有周君這人,卻出生三日就夭折然後換上了燕君,周家人並未察覺,而燕君也是成年後才知道自己竟是燕君,燕國的大皇子,先皇后的嫡子,既嫡又長,最後竟被宮奴偷送出宮才僥倖活命,呵。
這不是好事,想起來就眉頭深鎖,可燕君看著眉目冷淡的公子玉,雖說幼時也算同他一起長大,可燕君深知,以這人的心狠,那謝家,除了大姑娘,怕是連老爺子老夫人都沒有放在他的眼裡,更何況自己了?
“這些年你一直幫我在宮裡經營實力,你我二人算是各取所需,現在大勢將成,我自然也不會忘了當初的承諾,只是……”頓了頓,凝眉仔細看著公子玉的眉眼,“這次的事情並非絕對把握,你為什麼會做,而且是在明知道可能丟命的情況下。”
公子玉回望,語氣冷淡,“富貴險中求。”
這句話太冷淡,擺明了就不是真話,而他身為太子的弟弟,哪裡需要用命去求富貴了?知他不願說真話,燕君難免有些氣惱,故意冷淡了神色,湊近他,惡狠狠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你為什麼會相信我?”
“殺了你,對我有莫大的好處,我也不用再履行承諾。”
伸手將湊近的腦袋推遠。
“我從未相信過你。”
“唔?”
故作的惡狠狠僵硬在了臉上,人又被推開了腦袋,一時呆滯,看著有些傻乎乎的。
公子玉卻懶眼看他,自己撐著床又慢慢躺了回去,閉眼。
“阿姐信你。”
阿姐一直都不相信晏大哥是壞人,也一直不相信晏大哥會故意傷了老爺子的心,哪怕後來事情鬧了出來,自己受了那樣重的人,阿姐也沒說過晏大哥一句說話,只嘆了一句天意弄人。
她信你,我便信你,僅此而已。
她信我,你就信我?
那你為何知道她為你做的那些事後,臉上看不到一點的高興?可見到公子玉臉上越發明顯的疲憊也不好再問,只快速道:“你現在醒來了,打算何時和你的人聯繫,快一個月了,那邊估計也裝不下去了。”
“你若想,今日就可以,我這邊沒有問題。”
“不過只能先傳消息,你的身體現在還不行,還得修養今日才能坐車。”
公子玉睜眼,“你附耳過來。”
燕君聞言上前,聽完後點頭,“這是個好注意,一波三折總要比平鋪直敘有趣的多,我會讓人傳出去的。”
“那我先讓人給青瓷傳個消息,以免她繼續擔心,這一個月過去,她怕是快絕望了。”
公子玉卻側了頭面向了里側。
“不要多事。”
“可是?”
燕君是徹底驚訝了,竟然不告訴青瓷麼,她知道這個消息後,不知道會被嚇成什麼樣子呢!公子玉不再理會驚訝的燕君,似是睡過去了,連呼吸也平緩了。
青瓷端坐在書桌前,案上的琉璃燈明亮,案前的佛經已經抄了厚厚一疊。喬望舒帶著寒風從外面進來就見到青瓷一人獨坐燈下,神色平靜,只是眼下的倦怠和青黑出賣了她。無聲的上前,直接伸手拿過了青瓷手裡的筆。
青瓷這才發現喬望舒回來了。
抬頭望他,語氣急促,“如何了?”
這三個字,幾乎青瓷日日問,時時問。
可現在還沒聽到喬望舒的回答青瓷就已經垂下了頭,每次都得不到答案,每次都是不語的神情,青瓷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眉心,真是討厭這樣的習慣。“搜查過多少地方了,還要多長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