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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又妖艷。
這就是喬望舒,性子在旁人看來或許都夠得上離經叛道,對在意之人卻很細膩,自己還沒想到怎麼回答他就已經找准了自己的位置。低頭輕抿,茶香四溢在唇邊,很舒適。也學著喬望舒的動作,歪在一側的枕頭上,閉目,暫且不去想那些煩心事,讓思緒松乏放空一會。
喬望舒半睜著眼看了一眼青瓷,眼中笑意閃過,再次閉眼小憩。
說路途有些遠原來是真的遠,青瓷也確實是一路睡了過去,走得官道並不顛簸,被喬望舒捏著鼻子弄醒的時候還有些茫然,下了車後遙望四周一番更迷惑,這是哪?紅檀從後面的馬車下來走到青瓷身邊,兩人一起看周圍,都是一臉的不解。
一片空曠的青綠草場,木柵欄裡面竟是一成片大大的馬群,分散在各處,有些低頭吃草,有些快步奔跑,紅色的黑色的白色的鬃毛迎風飄揚,各色匯集在一起,比天上的彩霞還要絢麗。青瓷走進手扶著木柵欄,墊著腳尖望向裡面的馬群。
“這就是你說的營生?你什麼時候開始做這個養馬的生意了,沒聽人提過。”很是詫異。
喬望舒也走進笑望著對面的馬群,既欣賞又有些別的打算。“這馬群不是我的,是一個朋友的,從草原而來的馬群。”下巴朝著領頭最健碩的駿馬,“那匹是馬王。”那匹馬實在太出色,馬群中一眼就能看到它。
渾身漆黑四蹄有力毛色發亮,只額間有一小撮白毛。青瓷仔細看了一番道:“所以,這些馬是要送進軍營的?”除開馬王,其他馬都非常的出彩,跑起來腿上的腱子肉分明,一看就知道是在草原自1由長大的野馬然後再馴化的。
這麼大一群又是在京城,只有軍營才有這麼大的需要了,正巧,二皇子回來了不是麼?喬望舒點頭,視線仍舊聚集在馬群之中,彎了彎嘴角頗有興致,“這群是朋友的,明年,一定是我自己的馬群。”
“怎麼會突然想到做這個了?”
喬望舒在意容顏,連騎馬都要天暖和曦的時候,連慕春的日曬他都不肯去的,而且提拉韁繩,手掌肯定會留有痕跡。喬望舒目光灼灼地盯著頭馬,手撐在木柵欄上直接翻了進去,挑眉對著青瓷道:“因為我發現一件和唱戲一樣有趣的事情。”
“征服!”
轉身徑直走向馬王的方向,紅袍滾滾。
這馬群顯然對喬望舒已經十分熟悉了,喬望舒走進馬群之中沒有引起一點慌亂,而馬王也停下了飛奔的步伐看著朝它走去的喬望舒,馬蹄一揚打了一個響鼻,似是在鄙夷喬望舒,低頭慢悠悠的吃草,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
這馬王一看就是野性難馴的,喬望舒這身板,也著實讓人擔心,青瓷一錯不錯的看著他,生怕他出什麼意外。喬望舒走到馬王身邊站定,沒有任何安撫馬屁的舉動,竟是直接就跳上了馬背!
青瓷猛得抓緊柵欄,太胡來,連馬鞍都沒有就上去了!
沒有馬鞍沒有韁繩,他居然就這麼直接抓著馬的鬃毛,不知道這樣會讓馬刺痛性子更加的狂躁嗎!果然,那匹馬王直接前蹄一抬高高仰起,幾乎是和地面垂直了,喬望舒不僅拉著鬃毛還死死地抱著馬脖子,幾乎是吊在馬背上的!
前蹄仰了又仰沒把喬望舒給甩下去,馬王怒了,嘹亮的幾聲馬鳴後快速狂奔了起來,似一團黑色的火焰,喬望舒猶如一塊紅色的雲錦在馬背上起起落落,駿馬跑得飛快,很快就看不到人影了!
青瓷心跳都停了,喬望舒不會摔死吧?!青瓷和紅檀對望一眼,四處張望看大門在哪,喬望舒直接翻進去的,自己翻不進去呀!耳邊卻突然傳來了一個淡定的男聲,“安心,死不了,昨天已經摔兩回了。”
聲音粗狂又低沉,有些耳熟?青瓷側頭,最先看到了那人即使穿著衣服也肌肉線條畢露的胳膊,再望上前,刀刻般深邃的輪空,泛藍的眼睛,這不是二皇子公子衍是誰?不過這會子青瓷倒沒心思管他為何在此,只焦急問道。
“真的沒事麼?那馬王的性子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
公子衍一邊點頭一邊看著各自悠閒的其他馬,欣賞之色浮於面上,這群馬的質量確實很好。“馬王性子雖烈可也聰慧,它和喬望舒也算相處了一段時間認得人,它知道分寸。”訓馬從來都是難在第一次,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也是第一次就能知曉。
越好的馬性子越高傲,一次征服的可能性太小。訓馬都要多次嘗試,如果第一次摔下馬的時候沒有被馬蹄再補一腳,並且第二次你再靠近的時候馬並沒有十分抗拒的話,這事就有機會,也不會出人命。
“喬望舒跟我打了賭。”
青瓷還墊著腳尖看喬望舒的身影,“什麼賭?”
公子衍也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和剛才喬望舒的動作一般直接翻了進去,手指抵在唇邊發出一聲哨響,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飛奔到了公子衍的面前,親昵的用頭頂了頂公子衍的手心,公子衍拍了拍它的頭頂,韁繩一握就翻身上了馬。
端坐在駿馬之上,笑望著謝青瓷。
“喬望舒跟我打賭,在交馬之前他能馴服那匹馬王,賭注便是,我在軍營一日,軍馬都有他的一份。”
所以,喬望舒真的打算做這個?
馬鞭一揚,公子衍就朝著喬望舒消失的方向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