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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怎麼可能是單純護不護得住自己的事呢?這裡面牽扯了太多了,謝家,還有已故的青釉。公子玉彎身,伸出食指抵住了青瓷的嘴唇,“佛門重地,不可喧譁。”
青瓷怒瞪。
這個時候你知道這裡是佛門重地了!
公子玉彎了彎嘴角,湊近青瓷好聲誘哄道:“阿姐乖,我們回家再鬧好不好?”
哄小孩呢!青瓷忍無可忍的又踹了公子玉一腳。
禪房很乾淨整潔,進門就是一尊小佛安和樸素的蒲團,再有一方桌子和幾把竹椅就是全部的擺設。青瓷走到桌邊入坐,倒了杯熱茶湊近鼻尖細聞,茶是普通的清茶,難得的是水,是山頂的清泉,哪怕普通的茶葉,也有一番說有還無的清冽在裡面。
滿足的飲了一口。
公子玉去見慧真大師了,而青瓷則在禪房等待。
放下茶杯,看向了守在門口的甲一。
奇怪道:“你不去那邊守著,守在我這邊做什麼?”
甲一是少卿的隨身侍衛,邊關的時候是事出有因,現在人在相國寺還怕別人害自己不曾?甲一垂首,眼觀鼻鼻觀心,“主子吩咐,屬下不能不從。”
青瓷不覺有恙,繼而又問道:“少卿來這裡是做什麼?”
“姑娘不知道?”甲一抬頭,詫異反問。
青瓷好笑道:“我又不在他身邊,我如何知道?”收斂了笑容,不冷不熱道:“我可是好幾個月都沒看到他了。”
“咳。”
甲一清了清嗓子。
甲二被打發到燕國去了,青瓷只能通過甲一傳遞消息,雖是主子的意思,但出面拒絕的是甲一,到底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姑娘不知情,想來也是對的,她現今又不知朝政事,也沒住在謝家,也不和其他貴女們來往,不知道也是對的。
“慧真大師不僅佛法無邊,醫術更是無雙聖手,主子是來找大師調理身子的。”
青瓷握著杯子的手一僵,聽到這話哪裡還坐得住,起身幾步走到甲一的身邊,快速道:“他的身子出了什麼問題?幾個月前的那個傷觸及了心脈嗎?還是說他有其他的問題?”
“姑娘也不必太擔心。”
見青瓷著急,甲一忙安撫了一句才接著又道:“幾月前的那次傷並沒有傷到心脈,現已經痊癒的差不多,姑娘不用自責。主子這些年在外征戰,刀劍無眼,有些癒合了有些卻留下了病根。”
“雖不至生命危險,身子到底是不爽利的,所以來求一求慧真大師,是否有良方。”
聽到這裡,青瓷心中好歹松下了一口氣,只是到底也沒了剛才的閒適心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乾脆同甲一一起戰在廊下,翹首等著公子玉回來。
約莫半個時辰的模樣公子玉才出現在了走廊的盡頭,竟是滿臉蒼白一身虛汗,由著一位小沙彌扶著回來的!
這是怎麼了!青瓷同甲一幾乎同一動作快步迎了上去,一左一右的扶著公子玉。青瓷一邊拿手帕與他拭汗,一邊問那位圓臉小沙彌,“敢問小師傅,他這是怎麼了?”
“阿彌陀佛。”
小沙彌執手行了一禮。
“這位女施主不必憂心,師傅剛剛為他做了針灸,這是脫力所至。只是現在這位施主還不能歇息,需得馬上浸泡藥材才是。”
說完就將手中拿著的一疊藥包遞給了甲一。
“一次一包,熬得濃濃的,脖子以下全部浸泡,不停添水,直到藥汁變無色為止。”
“三日後,請施主再來本寺,師傅會為您複診。”
現在就要浸泡?青瓷快速想著從相國寺到皇宮的距離,快馬加鞭也得半個時辰呢!低聲對公子玉道:“不如去我那?”青瓷的宅子在城郊,近得多。公子玉搖頭,聲音輕微,“不必,有地方。”
見他說話都吃力,青瓷也不再追問是哪,和甲一一起把他扶上了馬車。
進了車廂公子玉就沒骨頭似的歪在了青瓷的懷裡,青瓷也顧不得他是不是裝的,他現在的臉色真的跟慘白無異。心疼的把人抱在懷裡,輕聲道:“這是什麼針灸,這麼難受嗎?”
公子玉撇嘴,精緻的眉眼染上了委屈,將手遞了青瓷眼下,青瓷低頭看去,指尖竟都是針眼,而後就聽到公子玉涼涼道:“哪裡是針灸,分明是放血,若是好不了,看不我收拾那個沽名釣譽的和尚。”
青瓷本擔心,可聽到他這話,竟是哭笑不得。
“還有力氣收拾人,看來是沒什麼問題了。”
“阿姐你真狠心,我可難受了!”
公子玉耍賴,整個腦袋埋在了青瓷的頸窩亂蹭,又癢又酥。青瓷顧著他的身子不能把人推開,可又經不住這個痒痒,只得討饒,“我錯了,你別再蹭了,我可怕這個了。”聲音也跟著斷斷續續起來。
公子玉見狀得寸進尺。
“那阿姐待會要陪著我泡藥湯,不然我不泡了!”
青瓷瞪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什麼,直接問道:“既然要馬上泡藥湯,為何不就在寺里?難不成多餘的廂房都騰不出來一間?”剛才順著小沙彌的話直接想到了離開,現在才想起,在寺里不是更方便?
公子玉仍賴在青瓷的脖子上,見她粉色唇瓣一開一合,只覺心癢,心動就行動。起身,將青瓷喋喋不休的小嘴給直接噙住了。這動作來的太突兀,青瓷瞪大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雙眸,極致的墨染上了碎金,漂亮的醉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