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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靜靜相擁。
許久之後公子玉鬆開青瓷,彎身在她的唇角碰了碰。
“在家等我,我無事別擔心。”
公子玉牽著青瓷的手將她送上了等著宮門處的馬車,負手看著馬車遠行,直接沒影了才回身,一路上多了不少【路過】的太監宮女,或明或暗的視線聚集在了公子玉身上,公子玉完全不理會,臉上掛著巴掌印,一路徑直回皇上的寢殿去了。
每當他走過一段路,後面總是談論聲,最多的便是議論那姑娘是誰,竟然敢打三皇子?而且打完後三皇子還好聲好氣的把她送回去了?眾人只覺稀奇,心裡直痒痒,這位神奇的姑娘到底是誰?
關於青瓷的謠言,宮中人自然都知曉。
宮裡的人都是人精,誰會信那種荒誕的謠言?無非就是得不到就想別人也得不到罷了。不過真的對三皇子這位嬌客很好奇!三皇子那可是把皇上的氣吐血了的人,竟然挨了巴掌不說,還對人那樣好?!
哎喲我的姑奶奶,若是三皇子真成事了,剛出宮那位才是最不能得罪的!
她連三皇子都敢打!打了還一點事都沒有!
公子玉再回皇上寢殿時,寢殿內依舊滿滿當當的跪滿了太醫,都在小聲討論該如何用藥,不時有宮娥端著熱水和藥湯走過,公子玉在門口遙遙往了一眼,帷幔間那人依舊緊閉眉目,公子玉也不進去,依舊站在廊下。
從日中到日暮,再到月升,公子玉一直守在外側,不動,也不進去。
公子湛一直守在皇上的床邊,神思有些恍惚,抬眼一瞧外面,天幕已黑。
“三弟還在外面不吃不喝?”
一名嬤嬤應了,“三皇子一直在外面站著,送去的膳食也不吃。”這怎麼行?公子湛一下子起身,結果起身時一個踉蹌,差點倒了下去。旁邊人一擁而上,把人給攙住了,“殿下您還說三皇子呢,您自己不也不吃不喝麼!”
“兩位殿下都該用點吃食才是,不然皇上還沒醒,兩位也跟著倒下了。”
聞聲而來的太醫們趕緊勸道。
皇上是極怒攻心,哪怕昏迷之中心緒也不穩定,所以到現在都還沒醒,但並不會有什麼生命大礙。公子湛扶著額頭搖頭,“父皇現在遭的這罪,我要負大半的責任,父皇不醒,我就不能走。”
明知三弟性情桀驁,本不該在他面前說這件事的,是自己選的時機錯了。
“那個孽子造的禍,關你什麼事?”
沙啞滄桑的男音響起。
“父皇,您醒了?”
公子湛馬上坐到了床邊,“您現在感覺如何,可還有不適的感覺?”緊隨其後的太醫們也馬上圍在了旁邊,皇上揮手制止了太醫要為他把脈的舉動,“你們都出去,朕有話和太子說,任何人不得打擾。”
“是。”
其他人得了應,齊齊彎身退了出去。
太醫宮女們魚涌而出,迎面就對上了靜眼看著他們的公子玉,宮女太監們還好,他們已經得到了消息,太醫們一直圍在寢殿根本就沒出去過,所以不知道白天青瓷來的這件事,此時都看著公子玉臉上的巴掌印愣神。
玉白的臉上五指痕跡明顯,公子玉壓根沒管它,更別說上藥了,這會子已經微微泛腫,臉上也現了淤青。太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院首上前,彎身道:“皇上已醒,留太子殿下再裡面說話,說是不見任何人。”
難道自己還會強闖?公子玉差點一聲嗤笑出聲。
院首說完話並沒有馬上離去,而是蹲了頓,猶豫道:“殿下臉上的傷需要微臣瞧瞧嗎?”
這皇上出事,所有的太醫都圍著他一個人轉,太醫院這會一個人都沒有。院首不知白天發生了何事,現在看到公子玉臉上的傷,若是他自己不管還好說,萬一三皇子是知道沒有太醫所以不管呢?
這兩個猜測,性質都不一樣了!
現在局勢難辨,皇上醒來第一件事是留太子說話,雖看著對三皇子不利,可他前面都做到那個程度了,皇上醒來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收拾三皇子,這就耐人尋味了。事情沒有落定之前,三皇子絕不能得罪了。
公子玉揮手,“不用,下去罷。”
“是。”
除了門口留了兩個伺候的人,太醫院的人一半撤了,一半去後面看著煎藥了。剛才還涌動的人頭一下子都消失得乾乾淨淨,公子玉負手站在廊下,看下緊閉的門扉,表情晦暗難辨。
公子玉拿了一旁的金絲軟枕疊了一層,讓半坐的皇上靠得舒服些,皇上看著公子湛疲憊的眉眼,靜靜的看了一會,竟然道:“子湛,是父皇錯了麼?”不待公子湛的回答,竟是一聲嘆息,“是朕對不住你。”
“父皇如何說出這樣的話?”
公子湛大驚。
“是兒臣不孝,父皇沒有做錯什麼。”
皇上雖還看著公子湛,可視線卻仿佛穿過他不知道看到了哪裡。
“先皇一生子嗣眾多,光是成年的皇子就有數十個。朕既非嫡也非長,這個皇位來得艱難。”將視線終於聚集在公子湛的臉上,微微一笑道:“所以當時你出生時朕就封你為太子,就是不想你經歷朕走過的一切。”
公子湛默然,沉默的看著皇上,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