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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落落的,突然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雖然知道自己事情還很多,賜婚的事情還沒解決,少卿的傷還沒好,青釉的事情也煩人,特別是青釉和太子的事情。可是現在,就是什麼勁都提不起來,就是想放空心思,管它什麼事吧,且先讓自己安穩幾天。
紅檀綠蟬一直都是青瓷的心腹,對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兩人也都是看在眼裡,也有些明白青瓷的心情,不管那人是好是壞,這麼多年的新年,突然辦成了,是會覺得有些突然,會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兩人也沒有勸導青瓷去做其他的事情,而是留給了她獨處的時間。
不過兩人給了她獨處的時間,旁人有事也不能攔著,夫人那邊的初夏過來了,跟綠蟬說了幾句,綠蟬點頭,輕步走到青瓷身邊,初夏過來的時候並沒有掩飾腳步,青瓷已經聽到了,轉身,看著綠蟬。
“什麼事?”
“夫人讓姑娘過去一趟。”
青瓷聽聞垂了垂眼,想著蘇氏今天說得要青燈古佛伴餘生的話,想著她這麼多年對謝明安的一心一意完全相信,到時候,居然是編織了十多年的謊言,她也是可憐之人,青瓷嘆了一聲,同初夏去了立松堂。
現在的立松堂,大老爺被軟禁,大夫人完全不管事,有頭有臉的下人們,總覺得事情不一般,大老爺被軟禁,怎麼連伺候的人都全部給換啦?不敢去打聽什麼,只是也少不得規規矩矩做人,小丫頭小廝們見他們都是如此,更不用說了。
立松堂往日隨處可見的丫鬟的嬉笑聲再也瞧不見了,所有人臉上都是肅然和那麼一點輕微的心驚,氣氛過於沉悶。不過這些也不是青瓷說幾句就可以改變的,等日子一長,知道沒什麼事,他們自然也會像以前一樣了。
只是,這立松堂,不會再熱鬧了,蘇氏一走,之後留幾個人看著院子而已。
蘇氏說要去寺廟竟然就真的準備好了,青瓷進去時就看她撇去了所有簪子首飾,素衣散發坐在燈前,看到青瓷笑了笑,伸手道:“來,到娘身邊來。”青瓷腳步一頓,然後上前,站到了蘇氏面前。
蘇氏在燈下仔細打量青瓷的容貌,目光既懷念又認真,波光瀲灩中滿是不舍。青瓷不發一眼,沉默的任由蘇氏把自己的模樣臨摹到她的心裡。許久之後蘇氏伸手拉住青瓷的手,輕聲道:“以後,你和青釉要好好的,知道嗎?”
青瓷垂眼,不發一言。
蘇氏一直都知道青瓷是怨自己的,哪怕不恨,也終究是親近不起來。心裡再清楚,可見到她冷淡的模樣還是眼眶發熱,懇求道:“青瓷,我要走了,你喚我一聲娘好不好?你從來沒喚過我娘呢。”
青瓷走的時候還不會說話,回來的時候,只叫過母親。
青瓷還是垂眼,燈光下長長的眼睫羽扇般,突然抬頭,杏眼看著蘇氏泛紅的雙眼,“既然覺得有愧,為何要去陪伴佛主,留下來賠罪補償才是正經。”
這話硬邦邦的,可蘇氏卻聽出了青瓷彆扭的挽留。蘇氏的眼淚奪眶而出,滾燙的眼淚滴落在青瓷被蘇氏抓著的手背上,一滴又一滴,只聽得蘇氏哽咽道:“娘沒臉再見你,沒臉再見青釉,見到你們,就想到我當初是多麼的糊塗……”
被抓著的手猛地一緊,緊到青瓷覺得有些微微泛疼。
“娘也不怕告訴你,娘根本沒忘記那個畜生,在立松堂,哪裡都是他的影子,一邊提醒著我他的存在,一邊提醒著我愚蠢的過去!”
“娘太沒用,居然還是捨不得他,居然還是忘不掉他!”
“娘太懦弱了……”
“娘不能在家裡呆著了,不然會一輩子都困在那個畜生的陰影下的……”
蘇氏垂著頭,說話斷斷續續,只覺背切,肩膀抖動不停,淚珠也不停的落下。青瓷心中嘆了一聲,情這一字,實在是太難懂了。上前一步,沉默的把蘇氏攔在了懷裡,蘇氏身子先是一僵,然後猛得保住青瓷嚎啕大哭。
☆、第八十三章
汝等比丘!已能住戒,當制五根,勿令放逸,入於五欲。譬如牧牛之人,執杖視之,不令縱逸,犯人苗稼。若縱五根,非唯五欲,將無涯畔,不可制也。亦如惡馬,不以轡制,將當牽人墬於坑陷。如被劫賊,苦止一世,五根賊禍,殃及累世,為害甚重,不可不慎。是故智者制而不隨,持之如賊,不令縱逸,假令縱之,皆亦不久見其磨滅。此五根者,心為其主,是故汝等,當好制心。心之可畏,甚於毒蛇、惡獸、怨賊、大火越逸,未足喻也。譬如有人,手執蜜器,動轉輕躁,但觀其蜜,不見深坑。譬如狂象無鉤,猿猴得樹騰躍踔躑,難可禁制,當急挫之,無令放逸。縱此心者,喪人善事,制之一處,無事不辦。是故比丘,當勤精進,折伏汝心。
汝等比丘!晝則勤心修習善法,無令失時,初夜後夜,亦勿有廢。中夜誦經,以自消息,無以睡眠因緣,令一生空過,無所得也。當念無常之火,燒諸世間,早求自度,勿睡眠也。諸煩惱賊,常伺殺人,甚於怨家,安可睡眠,不自警寤。煩惱毒蛇,睡在汝心,譬如黑蚖,在汝室睡,當以持戒之鉤,早摒除之。睡蛇既出,乃可安眠。不出而眠,是無慚人也。慚恥之服,於諸莊嚴,最為第一。慚如鐵鉤,能制人非法,是故常當慚愧,無得暫替。若離慚恥,則失諸功德。有愧之人,則有善法;若無愧者,與諸禽獸無相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