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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的二叔!”
又對著許瀟然許澈明低吼“你們兩給我放開!我今天就要收拾收拾這個不孝女,今天她要置她二叔於死地,明天是不是就要弄死我?!你們兩個也要跟著造1反了是不是?快點給我放開!”
許瀟然穩穩的拉著大老爺,沒讓他靠近阿團一分一毫,沉聲“小妹說的是實話,何來造謠?”
本來性子就冷的許澈明,這會眼中的冷幾乎是凝結成了實質,近乎絕望的看著大老爺“爹,小妹真的說錯了?你真的要打她?”
大老爺掙扎的動作一滯,有些恍然的看著兩個兒子,神情有些鬆動,動了動唇卻什麼都沒說出口,眉宇間的掙扎看的清楚,可是依然什麼都沒說。阿團袖中的手攥的死緊,指甲扣進手心的刺痛讓阿團更加的清醒。
“你真的是我爹?”
“從小到大,很多道理都是你教我的。”
“是你說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是你說的,沒有人生而為王,不可以小看不可以隨意欺辱任何人;是你說的,人命關天,做任何事都不要輕易背上人命;是你說的,絕對不可以為了一己私慾枉顧他人的生命!”
“這一切都是你說的,這一切都是你灌輸給我的!”
“現在這算什麼?道理只是說說而已,說著好聽就行?”
一聲一聲質問,一聲比一聲高。阿團咬牙維持的鎮定早已消失不見,淚水模糊了雙眼,胸膛不行的起伏“我造謠二叔?爹,你捫心自問,我真的是在造謠他嗎?你的眼看不見,你的心也看不見嗎!”
“我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我對我的親爹一點都不了解!”
越來越激動,阿團整個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激烈的情緒完全占據在腦中,直接上前推開了許瀟然和許澈明的話,抓著大老爺的右手“你打!如果你還是認為我是造謠,你現在就打死我!”
“打!”
大老爺一個人在夜色中有些踉蹌的前行,身上的官服也沒有換下,一個隨行的奴才也沒帶。清涼的月色下,頹廢和蕭索感更加的明顯。過往的路人小心的指點卻無人敢上前,就算認不清也知道這一身的官服不是穿著玩的。
只是覺得有權有勢的人真奇怪呀真奇怪,不知道的乍一看,還以為他無家可歸呢。
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亂走,走著走著,居然走到了關押二老爺的地方。還在愣神之際,耳邊響起的是看門士兵的討好“參加國公爺。國公爺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這天可冷,是不是要去看看許二老爺?”
二老爺的官職已經罷免,這會自然是稱許家的稱呼。
大老爺這才猛然回神,愣愣的看了好一會士兵才點頭“恩,來看看。”
有些恍惚的態度守衛倒是不覺得意外。能到這來看人的,不外乎都是這樣,要麼焦急要麼求人,但還是覺著奇怪,這許二老爺雖然關了進去,這受賄的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誰敢說自己從未受賄?只是沒鬧出來罷了。
這許家二房今日鬧出來算是廢了,可這大房好著呢,也沒人敢不長眼的上去挑釁。而且照聖上的態度來看,總不會出人命的,不知道這國公爺還在焦心什麼。
很快就有人出來接班,最先接話的那位帶著大老爺往裡走。門打開就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兩邊牆上點的燭台忽明忽暗,看起來陰森森的。那守衛一邊帶路一邊提醒“大人小心腳下,這蠟不亮,別摔著了。”
關押犯人的地步都是如此,難道還要燈火通明?大老爺也不是第一次到這來,以前辦事的時候也經常過來。穿過長長的甬道後就到了關押犯人的地方,兩邊都是冰冷的鐵欄,那些犯人看到有生人進來,有的是衝到門邊喊冤枉,有的是冷冷的看著,有的隨意臥在地上,是生是死都看不真切。
以前來這的時候,還有閒心看旁邊的人,這次,卻沒有任何的心思了。腦子裡想的全是剛才小女兒的聲聲質問。那么小那麼軟的一個人,是失望到了什麼地步才會是撕心裂肺的模樣?自己真的錯了?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阿團,你沒看清我,我又何曾看清了你?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我女兒是這樣的烈性子。
拐了幾個彎才到了關押二老爺的地方,大老爺手一抬阻止了守衛就要上前開門的舉動,退回到了拐角的陰暗處“不用開門,我就在這看看,你先下去吧,有事喚你。”守衛正要掏鑰匙的動作一頓。
也學著大老爺一般,低聲道“行,小的就在旁邊候著,大人您有事喊一聲就行。”
大老爺點了點頭揮手,守衛就無聲的退了下去。
二老爺並不知道大老爺正在旁邊看著,只是不停的扯身上的囚衣,站在原地不停的踱步,嘴裡還在念叨:“大哥怎麼還不把我弄出去,又不是什麼大罪!”面上沒有一絲的悔意,只是嫌棄和煩躁。
原地走了好一會像是累了,走回床邊,那上面放著的是和牢房格格不入的錦被,嫌棄十足的把被子胡亂一扯,蓋住了下面的床榻,然後一屁股坐了上去。最後還在狠罵“等爺出去了,看爺不弄死那什麼破衛將軍!”
暗罵了還不解氣,最後居然直接吼了出來“那什麼衛長恨你別讓爺逮著你!將軍又怎樣?我大哥可是國公爺!我侄女可是未來的太子妃!你等著吧,等爺出來的,一根指頭就能碾死你,讓你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