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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就是銀子。
“是,姑娘。”
銀子,不,麒麟領了命令後就離開了破廟。
破廟裡也沒有坐的地方,阿妙就站著和他說話。
曲寒風當聽故事,阿妙也確實是在說故事。
如同任何一個壞人成長史一樣,一開始的左尊也是一個純良無害的小孩,阿妙和他是鄰居,不過,左尊本身是富家子弟,阿妙只是普通農家女兒。
後來的某一天,左尊家被劫匪洗劫一空,阿妙的父母聽到動靜去幫忙時也被殺了,阿妙和左尊躲在床下逃過一劫。
接下來的一切就比較離譜了,兩個無親無故的小孩不是沿街乞討,左尊那時候倒也沒有墮落,阿妙家裡是做編織生意的,她從小也學了一手好手藝,左尊就每天上山砍竹子,阿妙就編織,兩個小孩靠著賣這些東西,倒是也能活下去。
可是好景不長,阿妙十三歲的時候被一群人污辱了,後來她才知道那群人是日月教的人,罪魁禍首是充當了好人的日月教主。
那時候阿妙剩下一口氣,她不敢再見左尊,就跟著教主離開了,跟著教中的人學習各種暗殺術以及其他能力,就讓左尊以為她已經死了。
五年前她終於知道,日月教主不僅把她帶進了日月教培養,還把左尊帶進了日月教,讓他練就了一身邪功,殺人如狂,承認人見人懼的左尊。
五年前年前她認出了左尊,左尊卻已經不記得她,她在教主面前很乖巧,教主也信任她,因此她就步步為營,小心謹慎的派人去查當年的真相——真相永遠都讓人憤恨。
如果沒有教主,或許她和左尊都只是普通的百姓,普普通通的過著生活,長大,成親,生子。
左尊修煉的邪功讓他變得人不人鬼不鬼,而在這過程中,他的野心也越來越大,他想要日月教,她就幫他,在暗中幫他。後來的一次,左尊被人暗算,她出手搭救,左尊走火入魔,她拼上性命為他穩住筋脈,後來就發生了一些事,珠胎暗結。
剛好那時候教主受了傷,正好給了她機會,她將孩子生了下來,直到半年前她才讓左尊知道他有一個兒子,才敢讓他知道她的身份。
阿妙在日月教一直是一個比較隱秘的存在,很少有人知道她是誰,就連教主,似乎一直認為她是真正的左右手,甚至還給了她私人空間。
阿妙培育了一批相當優秀的下屬,他們只聽從她的吩咐,就像金子銀子珍珠翡翠。
自從知道教主的真正面目之後她就不再有忠臣,她讓人監視著教主的一舉一動,因此陸徵的出現,也沒逃過她的眼睛。陸徵和教主的約定她也全然知曉,後來她就安排了金子銀子珍珠翡翠到陸徵身邊。
聽到這裡曲寒風已經十分驚愕,這個女人的城府到底是有多深,究竟是什麼支撐著她忍耐了這麼久?
阿妙跟曲寒風說了一個很長的故事,自始至終,她的情緒也沒有因為過去的種種而有起伏,之前白護法也跟他說了一個小故事,但是她代入了私人情緒,和現在的阿妙一比,簡直太落後了。
“說真心的,我挺佩服你,手段這麼高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曲寒風不會因為聽到這個故事而對阿妙改變看法。
阿妙並不在意他的諷刺,只是說:“換成你是我,為了你所愛的人,也會不擇手段。”
曲寒風並不答話,如果真像阿妙所說,陸徵有什麼萬一,殺人放火的事情恐怕他真的會去做……也不對,如果殺人是殺無辜的人,就算他願意,陸徵知道也不會樂意。
“我不是你。”曲寒風沉聲道。
阿妙輕輕一笑,道:“你會跟我一樣,你會不擇手段的為那個人做任何事……”
她的聲音仿佛擁有魔力,讓人渾身舒坦不說,甚至還具有濃濃的牽引力,一點一點的讓人靠攏。
曲寒風:“……”
他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讓他清醒過來,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女人。
阿妙微微蹙了一下眉眉頭,“果然,網對你也沒用麼……”
現在的曲寒風身上依舊罩著那張網,那張奇怪的被碰到就會令人發疼的特殊物品的網,眼下曲寒風安然無恙的躺在網裡面,卻已經沒有絲毫疼痛的跡象。
曲寒風心下微涼,這個女人真的一點細節都不會放過。
“你跟我說你和左尊之間的事情,只是為了打發時間嗎?”即便如此,曲寒風也不想讓她太詫異,他會“不經意”的做出一些痛苦的表情,好讓阿妙覺得他其實是在裝鎮定。
“不。”阿妙道,“我與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和左尊都需要孩子。”
“然後呢?”曲寒風不覺得她已經把話說完。
“然後……我會送你們去另一個世界。”阿妙不疾不徐的說。
曲寒風心頭咯噔一下,另一個世界的意思他明白,今天她在天牢埋伏,用這張特殊的網把他抓來,顯然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她和左尊的兒子是籌碼,可是曲寒風擔心她還會另外做什麼手腳。
“你覺得你會是陸徵的對手?”曲寒風冷聲問。
“我的武功不及夜帝,但是,你在我的手裡不是麼?”阿妙又笑了起來,“如果夜帝愛你,他斷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在他面前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