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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就不信了,有王屏這個雞在,誰還敢當猴。
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就像沈宓說的,打一頓就好了。這個世界講秩序,有鋼鐵一樣的法律,沈宓也不能去犯法。打人還是要打的,還要站到法律道德上的最高層。
沈宓早就體會到了現代網絡的神奇,還有社會輿論的厲害。就在他在風水論壇的時候,發現不管是什麼人,都可以敲鍵盤。
王屏被送到縣醫院,胡田親自照顧他,保證把他養的白白胖胖。
徐天腦子冷靜下來,就知道這肯定是沈宓教的。胡田的確是一個老實巴交腦子有點轉不過來的人。
只不過沈宓一開始給徐天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就是這事是他幹的。徐天也不會激動到要以身相許什麼的。
就只是覺得,是他啊,果然一肚子壞水。
反正這件事是穩妥了。
誰敢再無事生非,就挨打,打斷腿的那種!
這件事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掀過了。同時,村民也發現了,這外來人是真的要建橋。
建橋啊,再心黑的人也得承認這是好事啊。肯定要花很多錢,他們的小孩也不用再走十幾里地的路了。再說,這些外來人肯定用不上。
這……這是給他們建的啊。
徐天還在有條不紊招人,給的工資依然很高,一開始還有人將信將疑要求日結,慢慢的,就覺得麻煩,月結也挺好的。
他們還給辦銀行卡,統一發放。
安平縣很多在外務工的人都回來了。家裡待遇更好,工資更高,還能跟自己小孩一起,就算是只干幾個月,這也是好的。
徐天表現的坦然,附和要求的就招,來了碰一鼻子灰的也不敢鬧事。
哪能只看別人賺錢,一天二百啊,光亂轉都有一百。大王村的人坐不住了,有人厚著臉皮也去找徐天了。
徐天大方的表示既往不咎,要求和外人一樣,身體健康,能出力就行。反正需要力氣的地方多了。
大王村,乃至整個安平縣,都覺得徐天,好人啊。沈建國……反正不壞……其實也挺好的。
至於王屏,早就不知道被丟哪個角落了。還有年輕人甚至摩拳擦掌的準備等他出院再打他一頓。
幸好徐天沒走啊。不然他們去哪掙錢,都怪王屏那個小人。
第十七章
甭管徐天是不是好人,沈宓妥妥的是個小人。
大胖二胖流著淚肯定的。
探索工作已經完成的差不多,鋼鐵材料正在一車一車的往大王村運。沈宓開完頭就干起了甩手掌柜,正處於我不聽我不問我不管的三不狀態。
徐天有點憂愁,他的專業是金融管理,這跟建橋修路一點關係都搭不上。他幾次向老闆委婉的提起了自己的專業,都被趙文裝傻充愣的擋了回來。
徐天只好硬著頭皮上,還是頂著人家鄙視的眼光。人家一群鴨子再討論怎麼游泳,他這隻老公雞整天嘎嘎喔喔喔的叫。
他正蹲到門口喝稀粥,樸實的像個農村的青年,就是嘴上上火起了兩個泡真的不好看。
沈宓沒忍住多瞧了兩眼,很想讓徐天戴口罩。
水光油亮的水泡總是很挑戰人的耐性,即使這兩個水泡長到別人臉上。
平心而論,徐天剛來的時候還是個俊秀斯文的青年。現在頂著雞窩頭,黑眼圈大褲衩子上還都是土,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沈宓咳嗽了兩聲。
徐天還處在迷茫當中,只是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沈宓。他瞳孔沒有聚焦,懷裡還抱著個大碗。
沈宓覺得這傢伙傻乎乎的:「你想回去?」
很明顯,他說的這是廢話。
徐天回神,低下頭,摩挲著手裡的大瓷碗,口不對心道:「沒有。」
沈宓跳下沙發,他活的隨意,但是大多數的人的生活往往不如意。
徐天注意到沈宓的動作,唇線拉的有些直。他很緊張。
沈宓爬到院子裡的吊椅上,木藤吊椅晃動的幅度不大,讓人挺很舒服,他慢悠悠的開口道:「你怕我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人。」
徐天張了張嘴,又把嘴閉上,兩隻眼睛亂瞟。他迫切的希望能有人來,他很怕和沈宓獨處。
趙文在他心裡一直是呼風喚雨的男人,徐天一直很難接受趙文跪到沈宓面前痛哭流涕,卑躬屈膝的喊沈宓少爺。
他不能理解,在這種不理解之上,加深了他對沈宓的恐懼。
徐天知道自己必須回答沈宓,不管是出於禮貌,或者其他什麼原因。他沉吟道:「我天生膽子比較小。」
沈宓聽見毫不客氣的笑了出聲。孩童的笑聲一般很可愛,特別是沈宓的,他嗓子還很細嫩,兩隻眼睛彎了起來。
徐天看了過去,覺得沈宓挺可愛的,可惜只有一瞬間。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索性把碗放下,盤腿坐地上。
沈宓揉了揉肚子,仰著頭看天空,他說:「小天。」
徐天唇角抽搐,三歲小孩喊他小天,放在平常,他會把小孩的褲子扒下來,然後給他一頓竹筍炒肉,可惜這是沈宓。徐天掀了掀眼皮,想到自己老闆被稱為小三兒,有些想笑,可始終笑不出來:「……在。」
沈宓的神情有些滄桑。
徐天努力眨了兩下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這就是滄桑。一時間,他有點想滴眼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