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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必須得去死。
再醒過來,又是全然的陌生。
總有一天,他掙脫天道控制,他要把天捅個窟窿。
次日。
沈宓主動跟沈易和湯懷柔道歉,並提出自己要出去看看,散散心。
湯懷柔也心疼自己的兒子,關了這麼久,也該出去了。再說,小宓都跟他們道歉了。
雖然還是沒說自己錯了,也沒有要跟小良道歉吧。湯懷柔還是把沈宓放了出去。
就是沈宓走之前,她有點心神不寧。這跟三年前她兒子出事那天很像。她忍不住喊了沈宓一聲:「小宓。」
「啊,」沈宓對湯懷柔笑了笑,問道,「什麼事?」
湯懷柔突然想後悔了。她不想讓兒子出去了。但是她剛跟兒子吵過,還關了他好幾天,期間也沒去看過。今天小宓主動跟她道歉,她不能再不讓沈宓出去了。
想到這裡,湯懷柔溫柔的笑了下:「沒事兒。出去吧。」見沈宓要走,她多加了句,「注意安全。」
說到這裡,她又想笑了。
沈宓身邊跟著保鏢和林叔,很安全的。
沈宓叫宋厄出來陪他。
宋厄這次見到沈宓,發現他病懨懨的。應該是被關了幾天,很不高興。想到這裡,宋厄主動道:「上次你不是說想吃牛排嗎?」他笑道,「還想不想切點什麼東西?」
宋厄很少開玩笑。沈宓被逗笑了:「想。咱們走。我切十分熟的牛排給你吃。」
「這可有點廢牙。」宋厄選了一家他們曾經去過的牛排店,「不過是你切的話,我會吃完的。」
沈宓看著一臉認真的宋厄,扭開頭:「那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
宋厄聞言道:「我哪裡得罪你了?」他這幾天都沒和沈宓見過面。
「就憑你長的丑。辣到我眼睛了。」沈宓拉著宋厄進店,「別問了。再問翻臉。」
宋厄輕笑了聲,沒再問了。不然沈宓真會翻天,他很少約自己。宋厄很開心。
沈宓在切牛排。十分熟的牛排不好做,大多數店都會烤老,顯然這家店也不例外,沈宓切的很費勁。
「確定不用我來?」宋厄真沒想到沈宓會跟一塊牛排過不去。看著沈宓氣嘟嘟的臉,他覺得有些好笑。
「不用。」沈宓切了一半甩了甩手,「你先吃,我繼續切。」
吃完飯沈宓去了宋厄家。
林叔沒有跟過去,他還有事。照常吩咐了保鏢在樓下守著。
宋厄見沈宓吃完飯精神也沒好很多,就有些摸了摸沈宓的額頭:「也不燙。是困了?」
沈宓撅了下嘴:「沒有,走開。」
宋厄輸入指紋開門:「還是睡一會。」他推開門,正要跟沈宓說話,就看見沈宓臉色一變。
宋厄沒來得及反應,他看見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還有倒到他懷裡的沈宓。宋厄慌了,他扶住沈宓,看到一張算的上熟悉的臉。
宋時宇沒想到自己失敗了。他捅錯了人,可見到宋厄臉上的驚慌的時候,他覺得十分暢快。
沈宓還沒斷氣。他推開了宋厄,覺得自己還能撐一會兒:「別愣著,給我拿條毛巾。」
宋厄:「好。我去拿毛巾。」他似乎魔怔了,沈宓說讓他去毛巾,他就真去了。
宋時宇笑的撕心裂肺的,他指了指宋厄:「我還沒見過他這副模樣的。你們關係很好吧。」
沈宓疼的顰起了眉毛,他腹部正往下滴著血:「你是宋厄他哥?」
宋時宇表情扭曲了起來,他暴躁的抓了下頭髮:「他就是個混蛋,他媽就是個□□……」
砰!宋時宇咬到了舌頭,他蜷縮在地上,剛才撞到了牆,他的胳膊斷了。臉色清白,疼的說不出來話了。
宋厄拿著毛巾出來了,冷靜的好像他不是剛把一腳踹飛的暴力狂。
沈宓接過毛巾堵到了腹部,他按了下,疼的臉都皺到了一起。
宋時宇哼哧哼哧的喘著氣,然後吐了一口血。
宋厄坐到沈宓身邊,失了魂一樣。他視線里一片血色,刺的他眼睛生疼。
「宋厄?」沈宓叫了聲,他聲音不大,他不想牽動傷口,這樣太疼了。
宋厄嗯了聲,終於抬頭看向沈宓,他眼裡還有著迷茫,然後露出一個半哭半笑的表情:「我是不是在做夢。」
躺到地上跟瘋子一樣的宋時宇:「做夢?呵呵。你做什麼美夢呢。」
宋厄仿佛什麼都沒聽到,他看著沈宓:「別怕。夢裡不會疼。」
沈宓笑了下,有些虛弱:「我疼的要死了。真疼,刀子真利。」
宋厄嘴巴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出來。他只能看著沈宓的臉,他不敢低頭。宋厄以前沒覺得血的顏色這麼可怕:「沈宓,我該怎麼辦?」
宋厄的聲音帶著哭腔,這讓沈宓有些動容。他暗罵了聲。被捅的是自己,難道他還要安慰宋厄?
「看著他死啊。」宋時宇惡毒道,「宋厄,你不是很厲害嗎?你藏的夠深啊,我媽現在都能找到證據。你害的我被宋家除名,我都不是宋家人了,我要這條爛命做什麼。」
宋時宇以為自己永遠是天之驕子,所有人都會捧著他。直到那個男人宣布他從家譜上除名,他才知道什麼叫從人間到地獄。以前捧著他的那些人對他避之不及,仿佛他是什麼臭蟲一樣。
宋時宇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先是他爸要跟他媽離婚,再然後就是自己被開出家譜,要不是妹妹跟他爸求情,他就要被發配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