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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傻手指摸到了左眼睛下面的血痕,他眯著眼睛有點凶,冷冷的看了眼沈宓,轉身離開了。
沈宓咬了咬牙,還是沒忍住,哭的老慘了,比殺豬還慘。
他淒淒涼涼的站了起來,他一邊哭,一邊抹淚。
天殺的,這是什麼鬼地方,他要回家。
沈宓就沒受過這委屈,從來都是他打別人。怎麼會有人打他,沈宓終於意識到,這裡不是大晉了。
在這裡破破爛爛鳥不拉屎的地方,路邊的一個醜八怪都敢打他。
吃一塹,長一智。
沈宓得到的教訓不是不能跟人動手,而是要處在不敗之地在跟人動手。
沈宓是個惡毒的人,他要召集全村的小孩,打死他。
他想了想全村小孩一起打他的場景,又差點笑出了聲。不過他想起來自己剛打輸,又實在笑不出來。
剛出門的沈宓像個戰鬥公雞,現在像被扒光了毛,雞冠子都被啄掉的辣雞。沈宓完美的詮釋了一句話,偷雞不成蝕把米。
沈宓吸了吸鼻子,回家的時候,猶豫了兩分鐘,決定偷偷溜進去。
他現在這副樣子,有礙於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沈宓探了探頭,沒發現七朵花,可能出去猥瑣發育了。沈宓安下心,身後突然響起來大花的聲音。
大花道:「哎呀,弟弟你被打了啊。」
二花道:「哎呀,你被打的好慘啊。」
三花道:「哎呀,你的衣服都破了啊。」
四花道:」哎呀,誰打你,好厲害啊。
五花道:「哎呀,弟弟,很丟人啊。」
六花道:「哎呀,弟弟哭了啊。」
七花覺得自己沒什麼好說的,就說了句:「哎呀呀!」
七朵花一氣呵成,沈宓完全沒有機會打斷她們。
沈宓黑著臉,咬牙切齒道:「我怎麼覺得你們還挺高興?」
七朵花知道這頂帽子不能讓沈宓給她們扣下來,她們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同時道:「沒有,弟弟。」
七朵花驚訝於她們的默契,她們對視了一眼,又同時道:「真的沒有。」
越解釋越黑,沈宓心裡更不是滋味了,他拖拉著被大傻打傷的腿,背影略深沉。
七朵花目送沈宓離開。
大花吧唧了下嘴,剛才吃的糖在嘴裡的味兒還沒散完兒:」其實弟弟除了喜歡罵我們,還是挺好的。」
二花也吧唧了下嘴,辣條好香:「還要除了吃獨食。」
三花道:「還要除了經常有自己的新衣服。」
四花道:「還要除了不用幹活。」
五花道:「還要除了自己有單獨的房間。」
六花道:「還要除了每天睡懶覺。」
七花想的最長遠:「還要除了奶奶說過家裡只能供弟弟一個人上大學。」
此話一出,一二三四五六花都齊齊的看向了七花,眼睛就跟探照燈一樣。
七花縮了縮脖子,弱弱道:」我說錯了嗎?「
大花拍了拍七花的肩膀,意味深長道:「七花你很有理想。」
二花摸了下兜里的彩色玻璃糖:「我們要幫弟弟嗎?」
三花看了看天:」舉手表決吧,要幫弟弟的舉手。」
四花道:」我來數三。」
五花跟著道:「二。」
六花毫不猶豫道:「一」
只有七花顫巍巍的舉起了手。
大花宣布結果:「好了,不幫弟弟,我們要去幹活了,奶奶再等不到我們會罵的。」
這個時候沈宓的聲音隔著院子傳過來了:」用新鍋燒水,我要洗澡。「
七朵花又排成一隊進廚房給沈宓燒水。
沈宓已經換了衣服,他正坐到房間裡面抱著原主的小金庫笑容陰森。
他就不信全村的小孩還打不死他。
第四章
沈宓洗完澡頭髮還沒幹就興沖沖的跑去小賣部去了。
按說這種小事應該交給七朵花乾的,但是沈宓剛被揍了一頓,這種大仇的每個報復環節沈宓都要親手去做。
沈宓花錢從來不眨眼睛,他買了一大兜彩虹玻璃糖,還有五根棒棒糖。
沈宓覺得這些小屁孩是很好收買的,給點甜頭,他們就能為自己前赴後繼。
沈宓拎著一大兜糖,大搖大擺的走的時候有點後悔,手有點酸,他應該叫人跟他一塊來的。
好後悔,真後悔,真的累。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沈宓這種人,如果不是天生富貴,走到哪都是要餓死的。
「沈宓,沈麼!」
這聲音又尖又細就跟太監一樣,裡面的諂媚的討好更是隔著八里地都能聽出來。
沈宓特別喜歡。
他故作矜持的不理他,等到人氣喘吁吁的跑到他跟前才跟恩賜似的應了一聲:「嗯。」
這人名聲很爛,七朵花都不喜歡他。他家特別窮,爹在工地打工摔死了,他媽卷了錢跑了。爺爺聽到消息氣的癱瘓在床,現在需要人照顧。一家人就靠種點地餓不死的活著。
來人瘦瘦小小,腦袋特別大,人送外號大頭。他的細細的脖子支撐著大大的腦袋看起來特別不協調,也丑的很有格調。他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手拉著衣服下擺:「沈麼你買糖了啊,能不能給我吃點。」
瞧這話說的,開門見山,簡單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