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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從明府出來以後,雲楚的興致就不太高。
她靠在柔軟的厚墊上,半闔著眸看著窗外,風掠進,撩起了少女的髮絲。
赫巡動作頓住,收回了手。
他能猜的出來方才定是發生了些什麼,但云楚沒有主動說,他便沒有問。
雲楚鮮少會有這麼情緒低落的時候,雖然以往雲楚也總是跟他鬧脾氣,但那時的雲楚恨不得把生氣了幾個字寫在臉上,和現在全然不一樣。
雲楚知道赫巡一直在看著她。
可她現在不想對這個大少爺陪好臉。
縱然赫巡是無辜的,他甚至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會偏袒她的人,但云楚惡劣的想,現在她沒有別的人可以撒氣,只好委屈赫巡了。
她不高興,就要讓赫巡跟她一起不高興。
雲楚其實是個特別小氣的人,她覺得她今天這個氣怎麼都得氣一兩天。
隔了好一會,仿佛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般,赫巡的聲音才傳過來。
「雲楚,別生氣了。」
雲楚真的不明白,這個男人是怎麼做到每次哄人的手法都那麼生硬的。
她不想理他,可是又覺得他有點好笑。
赫巡不知雲楚心中所想,他清了清嗓子,又放低了聲音,道:「你若是覺得不服氣,孤同你再回去一趟。」
雲楚原本不想搭話,可她還是有點好奇,然後嘟囔道:「回去幹嘛?」
赫巡認真道:「誰欺負你,你再欺負回來,是不是明譽做什麼了,左右孤也早看他不順眼了。」
雲楚:「……」
「要不孤也幫你打他一巴掌?」
她忍了又忍,表情還是沒有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指著赫巡道:「你好幼稚啊!」
赫巡一點不覺得自己幼稚,他正色道:「孤可是跟你說認真的。」
雲楚又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那麼生氣了,她現在其實還不想讓赫巡同明譽撕破臉,便小聲道:「其實沒什麼。」
她坐直身子,然後輕車熟路的鑽進赫巡懷裡,赫巡就順勢摟住了她的腰。
她漫無邊際的想,今日雖信誓旦旦的同明譽說了那麼多,其實她不如表面上那麼篤定,興許在旁人眼裡,她是個能對赫巡成天吹枕邊風的存在。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實赫巡待她並不是那般,甚至有時候雲楚會覺得她與赫巡就止於此了,哪怕是親過抱過,可這樣沒有被承認的關係依然飄渺。
雲楚一點也不喜歡這種飄渺的感覺。
她不想讓自己努力爭取來的東西還沒用手抓緊就飄散了。
於是她問:「為什麼要來找我呢?」
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突兀,赫巡也沒多想,如實道:「明府又不是什麼好待的地方,孤就想來看看你。」
什麼東西,赫巡竟然都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雲楚氣悶,在赫巡懷裡換了一個姿勢,然後揚起頭親了一下赫巡的唇,坦坦蕩蕩的道:「以前有人這麼親過你嗎?」
這是什麼鬼問題?
赫巡蹙眉,若是放在平常,他大抵要問一句雲楚是不是有點毛病,但是今日念在她情況特殊,暫且不跟她計較。
可就在開口之際,赫巡又察覺出不對來。
如若沒有記錯,他同齡之人許多孩子都會說話了,就算沒有,也都身經百戰。他本身只認為這是喜好問題,並不存在什麼優劣之分,可那群人居然還揚言十八歲沒碰過女子多少都有點問題。
他在雲楚之前沒怎麼同女子接觸過,一來是太過忙碌,二來屬實是沒什麼興趣,這樣一看就顯得他有幾分另類。
上回他在雲楚面前沒控制住,叫她笑了好一段時間。
為了不被嘲笑,赫巡心下很快就有了決斷,他面不改色道:「自然有。」
「???」
在雲楚的原計劃里,赫巡必定是要說沒有的,這是她就可以順勢問一句,「那為什麼你會讓我親你呢?」
可事情走向顯然偏離了她的預料。
雲楚蹭的一下從赫巡懷裡坐了起來,問道:「有人親過??」
赫巡被雲楚這驚訝的模樣弄的很不滿意,他可不願意讓雲楚覺得自己另類,也不想叫雲楚懷疑他有什麼問題,於是越發認真:「你莫不是也信了傳言那些罷?」
「孤十四歲起,父皇就變著法往孤身邊塞人。」
雲楚簡直控制不住自己聲音:「你都要了?」
「那倒沒有。」
說的多了似乎也不好,赫巡試圖將這個問題含糊過去,便道:「總之孤都這麼大了,總不可能不經人事。」
他擰著眉,道:「你一個姑娘,怎麼盡問這些問題?」
雲楚哪裡還管的了害臊不害臊,她現在覺得自己又開始難受了,若是一開始沒人跟她說赫巡從未有過別人,她還不覺得有什麼。
可當她都認定了自己就是赫巡第一個人,再跟她說這個未免也太難以接受了。
雲楚一難受,他又看赫巡不順眼了,賭氣問:「她現在人還在東宮嗎?」
「她怎麼親你的?」
其實雲楚若是有些經驗,就會發現赫巡一開始其實生澀無比,他現在的熟練全是跟她練出來的。
但她沒有,就不曾察覺出什麼不對來。
赫巡隨口胡扯:「還能怎麼親。」
雲楚越想心裡越不舒服,她扯過赫巡的衣領,然後閉著眼睛毫無章法的連親了赫巡好幾下,就像是在蓋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