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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楚眉頭一皺,道:「就是有!」
「你是不是忘了你用多大勁了?」
「不是,孤真沒用勁,孤做完了看著呢,沒印子,頂多紅一塊。」
雲楚明明記得自己當時疼了一下,她道:「不可能,就是有。」
赫巡的手掐著雲楚的腰,認真道:「孤不信。」
「你不信也沒用。」
「那你讓孤看看。」
雲楚嗤笑一聲:「看就——」
話說一半,雲楚話音頓住,她對上赫巡的目光,男人神色認真,一臉求知若渴,她啪的拍了一下赫巡的手,道:「你想得美。」
赫巡仍舊摟著雲楚不撒手,他頓了片刻,又低聲問:「你傷好點了沒?」
雲楚道:「我哪有什麼傷?」
赫巡搖了搖頭,道:「你有的。」
雲楚:「……哪兒?」
她對上赫巡目光,沉默半晌,明白了過來,總覺得這樣形容有幾分奇怪,她面色不太自然,道:「不疼了。」
赫巡點了點頭,道:「算那藥膏還有點作用。」
「什麼藥膏?」
「消腫褪紅的。」
雲楚思緒空白了幾瞬,腦中推斷出赫巡昨晚在她睡著以後,又特地在半夜同人要了這種奇怪的藥,然後又給她上藥,怪不得她早上起來的時候,酸脹感褪去那麼多。
可這也太……
雲楚看赫巡的目光變了變,道:「……你也太不要臉了。」
赫巡這幾日白日都會在乘墨閣辦公,偶爾會召見大臣,其中明譽來的次數是最多的,但大部分都是明譽自己求見,說有要事與赫巡商議。
他幾乎每日都要來一趟,頂著一張清冷的臉,認真的跟赫巡分析朝政,赫巡以前都沒發現明譽待政務這般認真。
偶爾雲楚過去的時候,明譽還會直勾勾的盯著雲楚看,然後趁機跟雲楚說幾句話,一開始赫巡還不高興,現在才明白,明譽哪是來跟他商議國事的,分明就是來見雲楚的。
忽而從那以後,只要不是特別重要的事,赫巡都不見明譽了。
*
日暮四合時,雲楚乘上馬車去往雀臨樓。
到地方的時候,小廝一路領著她進了二樓的一處房間,房門一開,就見阮枝站在門口,幾乎不施粉黛的臉上上了淡淡的妝,顯得人有了點氣色。
她一看見雲楚,目光便緊緊的落在了她身上,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夾雜著被壓抑的欣喜,低聲道:「楚楚,你來了……」
雲楚嗯了一聲,轉身關上了房門。
阮枝又朝雲楚走近了幾步,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她道:「楚楚,你知道嗎,娘親——」
雲楚回過身來,打斷她道:「明夫人幾次三番投帖,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阮枝聲音頓住,低下了頭,道:「……對不起。」
阮枝在來之前做了充分的準備,不僅僅是說什麼話,就連穿什麼衣服,穿什麼鞋子,坐什麼樣的馬車都仔細思考了好久。
她無數次告訴自己要控制自己的情緒,可當雲楚一回她的話,她的眼淚就忍不住奪眶而出,「是我…是我對不起你。」
雲楚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她其實已經很難將眼前的阮枝與當初的沈枝重合在一起了,但當現在的阮枝站在她面前的時候,仍叫她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夫人不必同我道歉。」
阮枝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然後對著雲楚又笑了起來,她從丫鬟手裡接過一個檀木匣子,道:「楚楚,這個你…你快看看你喜不喜歡。」
雲楚掃了一眼,裡面是個小小的,用黃色水晶雕刻的可以橘子燈籠。
雲楚差點沒控制住笑出聲來。
她收回目光,道:「明夫人,你今日過來就是想同我說這個的嗎?」
阮枝也看出來雲楚興致不高,她默默將木匣闔上,然後同雲楚道:「……不是的。」
雲楚不語,靜靜聽她後續。
阮枝欲言又止半天,才道:「楚楚,我知道不管我說什麼,當時拋下你都是我的不對,如今說再多都沒有意義。」
「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並不是真的想不要你……」
時間倒回十幾年前。
那是一個非常平靜的午後,不到五歲的雲楚還在房裡睡覺,她想起不久之前在成衣鋪子給雲楚做的衣裳還沒拿,正巧她最近又畫了兩個花樣就打算順道一起送過去。
然而就是這趟出行,讓她在喧鬧的大街上,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那是明淮曾經的門生,明淮年紀輕輕就手握大權,在朝中擁有極大聲望,門生也眾多,阮枝以為逃到湫山就可以永遠都脫離明淮,可幾年過去,她竟然再次碰見了與他相關的人。
那時她心中實在害怕,下意識就以為這個人來湫山是幫明淮找自己的,而雲府眾人她信不過,就趁丫鬟沒注意偷偷跑走了。
她原是打算先避開這人,然後再回到雲府好好思慮該怎麼辦,若是這人只待一兩天就走倒罷了,若是待上十天半個月那可如何是好。
可變故正是此時,正在逃跑的中途,遇見了兩個男人,那兩個男人是湫山本地的口音,可阮枝並沒有見過他們,他們一看見阮枝便上來要追她,似乎早有此意。
阮枝畢竟是個女子,自然跑不過他們,但是這兩人並未殺她,而是要用她跟一個女子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