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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還不知道啊?」
赫宴唇角翹起,眸中不見絲毫悲痛,他的聲音輕飄飄的落地:「沒關係,那我告訴你好了。」
「聖上崩逝,就在剛才,傳令明閣老,於紫宸殿聽訓遺言。」
他目光戲謔,低聲道:「你的未婚夫,可能要提前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
今晚提前
第93章 好辣
一語如驚雷般炸開在耳邊。
從明淮走時, 所有的不對勁都找到了頭緒,噤若寒蟬, 腳步匆匆的宮人, 遲遲未歸的明譽,以及這幾日上京城內莫名的壓抑,都隨著這一聲輕描淡寫的話語而變得合理起來。
老皇帝的死實在太過突然。
不管底下斗的再厲害, 都不可否認,赫致櫟在京城內就是說一不二, 生殺予奪。
老皇帝斷斷續續的臥床幾年, 至少在眾人眼中, 他的病遠遠沒到致死的地步,他一死,無疑會使得原本就敏感的京城局勢越發緊繃。
有這一出, 原本針對於赫宴的計劃也全部夭折。
縱然他們原本就是打算等赫巡迴來一同商討再施行, 可突然這般, 使得雲楚甚至開始懷疑赫宴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在難過?」
雲楚回過神來, 道:「為什麼要難過?」
赫致櫟在位三十幾年, 從勵精圖治到中規中矩再到後來的尋仙問道,一個帝王的一生就這樣輕易的被概括。
而雲楚同這位皇帝素未謀面,自然不會生出悲憫之情。
只是聖上崩逝,隨之而來的就是另外一個問題。
國不可一日無君。
赫巡身為儲君,必須要回來即位打破僵局。
赫宴看向雲楚的目光帶著幾分痴迷,竟並未就此事多言,而是盯著雲楚的臉。轉而淡淡道:
「看來她當了皇后也有點用處, 至少我可以想什麼時候見你, 就什麼時候見你了。」
自從赫巡走後, 雲楚同赫宴見過好幾回, 他仍舊如同以往般沒一點分寸,雲楚不堪其擾,但這樣來來回回幾次,竟叫她同赫宴的關係反倒比之前熟悉不少。
說起赫巡,老皇帝今晚才咽氣,就算是快馬加鞭告知赫巡,赫巡再趕回來,至少也得一個多月。
雲楚後退一步,道:「別離我這麼近,你煩不煩。」
赫宴又笑了起來。
雲楚時常懷疑這人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赫宴因能力出眾又容貌俊朗,性子也不同赫巡一般冷漠,所以在上京城內尤為受歡迎,其中不乏名門閨秀。
但他好似格外偏愛雲楚這種對他愛答不理的人,對他越凶他臉上的笑意就越發的明顯。
赫宴聞言偏不退開,反倒又緩緩上前幾步,這樣的壓迫感令雲楚心生不耐,但她面上絲毫不顯,仰頭看著赫宴,道:
「你今日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親自告訴我這些?」
她上下掃視一眼赫宴,眸中帶了幾分輕視,道:「就這麼喜歡我啊?」
赫宴搖了搖頭道:「楚楚,你太看輕自己了。」
「就算是沒這個消息,我不也常常大費周章就為了見你一面嗎?」
雲楚:「……」
他站在雲楚面前,臉上笑意不減,眸色漸深,繼而緩緩開口道:「楚楚,我們的約定,你忘記了嗎?」
雲楚心神一緊,她自然沒忘。
不過什麼狗屁約定,利益往來算什麼約定。
雲楚錯開他的目光,並不想回答:「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直到現在,雲楚都堅信,只要赫巡不退位,赫宴不管他用什麼藉口都是亂臣賊子。
況且赫宴性子太過琢磨不定,哪裡比得上赫巡好哄。
赫宴站在雲楚身側,食指指尖不住的摩挲拇指上的玉扳指,低聲問:「真的不懂啊?」
雲楚瞥向他,靜默片刻後道:「我不過一個弱女子,殿下您若是真有什麼想法,我父兄皆在,這般問我做甚?」
赫宴嗯了一聲,道:「你怎麼總是忘記這點呢,你這樣對我並不公平。」
「次次我同你論感情時,你偏偏要曲解為利益糾葛。」他頓了頓,道:「楚楚,我說我喜歡你,就這麼讓人難以置信?」
是的,很難相信。
雲楚甚至在想,他又開始了。
她懶得再跟他於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結,敷衍了一句:「嗯嗯,我相信。」
赫宴:「你又開始敷衍我了。」
他的聲音平白帶了幾分哀怨,藏在這聽起來不太正經的嘆息中。
眼看方才那個問題已經被越過去,雲楚繼續試探道:「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赫宴雙手負於身後,他身形挺拔,雲楚的身量並不矮,但立於他身側時,腦袋才到他的肩膀。
好似都跟赫巡差不多高了。
不怪他們倆是兄弟,仔細想來好像的確有幾分相似之處。
赫巡冷硬歸冷硬,他身上仍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書卷氣,但赫宴身上並沒有,他給人的侵略感要更重一些。
她心中胡亂的想著,本以為赫宴要麼真的會跟她透露隻言片語,要麼就是隨便說幾句話敷衍她,但她等了半天也沒聽赫宴說話。
她不禁側眸看了過去。
也正是此時,赫宴的聲音重新出現在有幾分空曠的宮殿中。
「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心中在想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