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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方面說謊簡直就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張口就來,又摟緊赫巡道:「怎麼會,我最喜歡你了。」
她笑起來的時候唇邊會有一個很小很輕微的梨渦,她的眼睛又生的極美,定定的看著誰時,總會叫人生出一股她目含無限深情的錯覺來。
所以從始至終,就算赫巡懷疑過雲楚很多東西,卻獨獨沒有懷疑過她的感情。
那些在雲楚眼裡以利益和怨恨為動力撒的謊,在赫巡眼裡,皆是以愛為前提。
這一點,雲楚知道的比誰都清楚。
可是相較於之前的不忍啟齒,雲楚現在反而坦然了一些,因為在她眼裡,她已經跟赫巡無比親密了,在這一日復一日的相處里,並未將她的不忍放大,她開始覺得說兩句哄赫巡開心的話也沒什麼。
她整個人又往上扭了扭,然後用手臂撐起身子,讓自己半邊身子都靠在赫巡身上,繼而伸出軟嫩的舌尖舔了舔赫巡的耳垂,找出記憶中赫巡對她說這句話時的記憶,然後學著開口。
她的聲音輕軟至極,帶著不明顯的生疏與小心,一字一句的敲擊著赫巡的心口。
她道:「哥哥,我好愛你。」
自從赫巡轉回東宮辦公以後,雲楚同赫巡之間的相處時間就多了不少,她平日左右也閒來無事,就總愛借著送湯送點心的名義,去跟赫巡膩歪。
赫巡是個極為專注的人,大多數時候都是不受她蠱惑的,但也會有偶爾,實在忍不了她的時候。
今日,雲楚如同往常般去給赫巡送湯,卻在快要走進時,正好撞見從裡面出來的明譽。
明譽來東宮來的多,她大多數為的都是所謂的正事,然後「順便」看看雲楚。
這幾日來,因為赫巡的拒絕,明譽來的次數就少了一些,沒想到今日會正好與雲楚撞見。
明譽加快腳步走過來,行至雲楚面前,那句妹妹還是沒能說出口,低低道了一句:「雲姑娘。」
雲楚嗯了一聲,她因著急著給赫巡送湯,所以並未同明譽多說,邁步就欲離開。
明譽叫住她,道:「且慢,雲姑娘。」
雲楚腳步頓住道:「有什麼事嗎?」
明譽:「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至少在表面上,雲楚同明家的隔閡並不那麼大了,正好她也有事情想問問明譽,所以並未拒絕。
明譽其實只是想跟雲楚說兩句話罷了,只是他不知道說些什麼才能留住雲楚,所以等到雲楚問他怎麼了的時候,他又很難說出什麼對雲楚而言有價值的東西。
周邊的宮女太監盡數被雲楚揮退,她這才低聲道:「我確有幾樁至今仍不不解的事。」
明譽這才道:「何事?」
雲楚嘆了口氣,道:「哥哥,實不相瞞,目前我雖日日待在東宮,殿下亦以真心待我,可他從不對我說起朝堂之事,這才使我總覺惶惶不安,那位七皇子…也太猖狂了些,殿下為何不管他呢?」
若是雲楚自己,有這麼一個虎視眈眈的弟弟,她早就想辦法把人給解決了。
哪還允許赫宴活到現在。
明譽立馬會意,但他並未第一時間為雲楚解惑,而是蹙眉道:「赫宴?他對你做什麼了嗎?」
雲楚並未刻意瞞著明譽,簡單的將上次之事概括了一遍。
明譽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接近赫巡又有什麼目的,日後她同明譽必定時常往來,所以雲楚並未刻意對他隱瞞。
明譽沉默半晌,隨即又道:「…赫宴的確是太子殿下的一個勁敵。」
「此話何解?」
從一開始雲楚就知道赫巡的地位並不穩固,只是她待了那麼長時間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說。
「殷貴妃的母系勢力同沈氏比差不了多少,當年殷澤是同父親一起輔佐少帝的老臣,這些年殷貴妃恩寵不減,其子赫宴又軍功赫赫,只是近幾年,陛下已經有意讓赫宴留居京城。」
「赫宴留京,本身就是對殿下的威脅,而陛下,心中也定然知曉此舉意義。」
雲楚擰著眉,道:「可……赫巡不是他自己定下的儲君嗎?」
明譽淡聲道:「君王的心思本就難猜,沒有一個皇帝,是心甘情願為誰鋪路的。」
哪怕是自己最寵愛的兒子,天家本就親緣淡薄,所以如同赫巡這般是真心實意待皇帝的皇子,並不多。
「赫宴之言的確不無道理,如今看似殿下登基已是大勢所趨,但在形勢未定之前,其實多的是人處於觀察之中。」
「殿下也可能並不是不管他,而是管不了他。」
「怎麼會管不了?」
「因為就算成功了,不管是不是殿下所為,只要赫宴出事,這頂為皇權手刃親弟的帽子就一定會落在殿下的頭上。」
「屆時且不提殷家反撲,單論陛下,都不可能容忍。」
「可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赫宴一死,那老皇帝再生氣都必須承認,赫巡會是最佳人選,他總不至於廢了赫巡吧?」
明譽笑了笑,道:「確實不會,不過方才我還沒說完,最重要的是,殿下本身並非是那種為了皇權六親不認的人。」
「所以殿下是不會做出這種事來的。」
雲楚一哽,心道好像還真是如此,「那現在豈不是……」
明譽點了點頭,道:「鹿死誰手,現在還難以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