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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巡站起身,「裡面不悶嗎?」
雲楚聽見赫巡的聲音,倏然收回自己裸.露在外的小腿,整個人縮成小小一團,只有蒙在身上的被子能給她幾分安全感。
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
雲楚心中不停祈禱,然後就感受到一雙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腳踝。
觸感冰涼。
雲楚被赫巡強行從被子中撈了出來,赫巡將雲楚摟在懷裡,感覺自己摟了一個小番茄,他目光中不乏笑意,道:「躲什麼。」
雲楚靠在赫巡懷裡,聲音悶悶的,還帶著幾許氣憤:「你你你……!」
「孤怎麼了?」
這個小古板,是什麼時候學會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的?
她聲如蚊吟,道:「你怎麼…怎麼會這些的。」
赫巡掃了一眼被扔在一旁的秘戲圖,道:「不是楚楚說的嗎,要學習。」
雲楚憋了半天,道:「你…你好不要臉啊!」
赫巡看著雲楚赧然的模樣,心中不禁泛起幾許惡劣的心思,他在雲楚耳邊低聲道:「可楚楚方才不是很喜歡——」
「啊——別說!」
雲楚強行捂住赫巡的嘴,心道赫巡真的是變了。
明明一開始是個跟她親一下都會臉紅的人,現在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那些不堪入耳的話他是如何說的出來的?
赫巡拿開雲楚的手,道:「孤不說。」
雲楚這才放心,悶悶道:「睡覺吧。」
赫巡嗯了一聲,然後低頭,意圖去吻雲楚的唇,雲楚卻偏了偏頭,目露嫌棄:「明天再親。」
……
入睡之前,雲楚忍不住心想,還好赫巡的儲君。
她無數次慶幸於赫巡是太子,太子是赫巡,因為她總認為自己是個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人。
哪怕當初救下的人,是與赫巡截然不同的性子,她仍舊會投其所好用另外一種方式接近他,總之不管過程做出怎樣的犧牲,她都要達到這一個結果。
在千千萬萬中可能性里,她慶幸於命運安排讓太子是赫巡,而不是別的人。
這樣才能使得她自私的擁有少年甘願低頭的愛,在無數種犧牲巨大的可能里,命運給了她最容易的一種。
她的生命中不會有愛情,她也註定不會愛上赫巡。
但她想,赫巡那麼好騙,她願意騙赫巡一輩子。
*
而此時的雲楚並不知道,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明府已亂做一團。
水室是明府西南角於底下設的一座禁室,以往明府還是個很大的宗族,府內住有近數百人,主子都有幾十口,後來因為明淮與阮枝的那些事,致使明淮同明家原本那些叔侄表親分了家,以至於偌大一個明府,算上明珠,只有四個主子。
水室就是之前明府專門關押犯了事的下人的地方,裡頭潮濕泥濘,常年不曾打掃,腐臭充斥,伸手不見五指,全方面封閉,台階之下水約莫能到膝蓋,屆時她會被戴上鐐銬,亦不會有人送來吃食。
直到三天之後,明珠才被放了出來。
明明才過了兩三天,和明珠卻覺好似過了一輩子那麼久,整個人形容枯槁,雙腿被污水泡的已經不能直視。
她已經走不了路,還是下人抬著她出來的。
□□刑法到不算什麼,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心裡承受的折磨要遠遠令人崩潰的多。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雲楚。
她有些渾噩的想,阮枝沒醒,現在根本就不能確定雲楚的身世,為什麼這些人一個二個都要因為雲楚而這麼對她。
那到時候若是真的確定了,又會如何?
雲楚根本不如表面那般軟糯無害,她那些故作柔弱無害的把戲,旁人看不出來,她卻看的一清二楚,明珠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可雲楚又難道有多無辜嗎?
僅憑那個女人的一面之詞,怎麼就能斷定——
思及此,雲秋月忽而想起來,對了,她怎麼把那個女人忘了。
她叫來丫鬟,問:「去打聽一下,我兄長帶來的那個女人,被關在哪裡。」
若是換作平日,明譽說不定不會允許她接近那個女人,但現如今,明譽還在水室里沒有出來,阮枝又沒醒,府內可以說是一團亂。
她明珠就算被懲罰,那也是明府千嬌萬寵長大的大小姐,她說話無疑是極有份量的。
沒過一會,丫鬟便傳話過來,告訴明珠雲秋月被關在東三院西院的柴房內。
按理說,明譽曾禁止旁人擅自來看雲秋月,可架不住明譽如今不在,明珠又是威脅又是哭鬧著要進去,念及明譽之前對明珠的寵溺程度,幾人相視一眼便叫明珠進去了。
時隔數日,雲秋月終於再次得見天日。
只是這次進來的不是上次那個神仙般的公子,而是一個一臉陰鷙病態的女人。
木門被緊緊關上,明珠居高臨下的看著雲秋月,一眼就將雲秋月的怯弱,惶恐,甚至是怨恨盡收眼底。
她不信邪的又問了一遍關於雲楚的身世,得到的答案無疑與上次明譽所得到的差不多。
雲秋月又是個一眼就能看穿的蠢貨,所以明珠甚至能察覺到,她並沒有說謊。
雲秋月抱著自己的膝蓋,怯弱道:「你們還要關我到什麼時候?」
明珠越想越覺得氣憤,揚手就給了雲秋月一巴掌,雲秋月下意識捂住臉,心底有些害怕:「你…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