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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重逢以來,柳懷夢總是神神秘秘的。
他忍不住要有怨言。每次見到對方,卻又說不出怪責的話來了。他本來已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柳懷夢還活著,還能出現在他面前,就是上天賜予的驚喜。
他沒有等到人,怏怏地退出了夢境。
意識漂浮在混亂無序的黑暗河流里。
迷迷糊糊間,他覺得有人在輕撫自己的身體,溫熱的大手,動作輕柔而曖昧,漸往隱秘的地方而去。
他沒有躲,任憑那隻手作亂。
身子漸漸炙熱,他被挑動起來,直到在那隻手的褻。玩下,溢出了一絲申銀。
桂鳳樓驚醒了,心臟在胸膛里狂跳。
他眸色迷離地望向對面的李緒,對方神色如常,語聲也平靜道:「你醒了?」
不沾半點晴玉氣息。
李緒的手中拿著一冊攤開的竹簡,似在觀看典籍,那隻手沒有剛撫。弄過他的跡象。
原來只是春夢……桂鳳樓反應過來。李緒並非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方才夢中被淫,他全不掙扎,放浪地任由對方施為,此刻倒升起了一絲羞慚。
他沒有答李緒的話,坐起身,抱著薄毯挪進了角落。
身上還有異樣,將褻。衣也略微沾濕,他實在不想被李緒看出來。
李緒的目光,卻還緊盯著他。
自從預知了臨仙城的災劫,他知道桂鳳樓的傷就一直未愈,每日都在喝湯藥,叫他禁不住要擔心桂鳳樓的身體。
「你……在哭嗎?」眼見那人眼尾發紅,身子微微顫抖,李緒低聲問道。
有這般難受?
桂鳳樓轉開臉避開他目光,沙啞著嗓子道:「沒事。」
他遮掩的樣子,叫李緒更無法放心。
他起身過去,蹲在桂鳳樓面前。才欺近,他就覺察到那人身上透來的熱浪。伸手撫上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李緒微愕。
「我知道凡人染了風寒會至發熱,你難道也生了這種凡人的病?是奔雷梭里太冷了?」竟然虛弱至此……李緒的心不由為之揪緊。
桂鳳樓難受極了。
身體燥熱,欲望不得紓解,也不敢當著李緒的面撫慰自己。
李緒的手掌帶著清涼,他渴求這份涼意,卻只輕觸了觸自己額頭便移走了。李緒還在不成章法地關心自己,叫他的難受,甚至演變成了一絲委屈。
他垂眸,注視自己被薄毯所覆的雙膝,極力忍耐著,仍是有一滴水液從他盈不住的眼中墜落,划過嫣紅眼尾,落於毯面將其洇濕。
他的身子被人抱住了。
桂鳳樓抬起頭,發覺李緒按住他後心的手掌,在渡入靈力。渾厚的力量,毫無保留地涌了進來。
他難道以為我是因靈力虛脫才會如此?桂鳳樓沒有說話,他實在哭笑不得。
靈力持續不絕地流入桂鳳樓經脈,也探清了他的內息。
浮躁、動盪、混亂,這是……
莫名地,李緒突然明白過來。他仍然環抱住桂鳳樓,將人攬在懷中,這樣的姿勢讓李緒更覺窘迫。
他沉默地鬆開了手。過了一會兒,李緒乾澀地問:「好些了嗎?」
「好多了。」情潮逐漸退去,桂鳳樓的聲音也恢復了平靜,甚至有些冷淡。
「你好好休息吧,天還未亮。」拋下這句話,李緒好像又要退回到小舟里稍遠的地方。
「我很冷。」桂鳳樓卻道。
雖然奔雷梭設有擋風的結界,但深夜裡的高天之上,一直有寒流涌動。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桂鳳樓神色平和,微垂的眼睛顯露出了幾分柔弱。他的心底卻藏有怨氣。李緒又拒絕了他,次次都拒絕他。越是如此,他便越不甘。
從他初動心事以來,他愛上人,為人所愛,仿佛是天生的本能,無往不利。在李緒面前他卻屢屢受挫。
片刻之後,李緒輕嘆一聲,身形倏然變化,變為了一頭白狼。比他的真身,要縮了好幾圈,才能勉強窩在窄小的奔雷梭中。
雪白柔軟的狼尾,圍了過來,環住桂鳳樓的腰,讓他把尾巴尖抱在了懷裡。
「還冷嗎?」
身子皆陷在濃密狼毛里,桂鳳樓扯起嘴角笑了笑,道:「不冷了。」
他沒有接著睡,不想再繼續那個顛倒荒唐的夢。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指撫過豐沛的狼尾,喃喃自語道:「或許剪下來,能做一把拂塵。」
邊說著,他的指間還真的凝出了劍氣虛刃,問都沒有先問聲,就一縷縷將纖長狼毛削了下來。
片刻後,他又抱怨:「老了點,毛不夠軟,做不了狼毫筆。」
白狼始終靜默地臥著,容忍他任性的舉動。
見過桂鳳樓的絕大多數人,都覺得他性情爽朗,為人熱誠,是個可以深交的好朋友。
卻沒有幾個知道,他有這樣一不稱心,就要折騰人的壞脾氣。
第40章 祠堂 沒人開口要求,桂鳳樓就主動隨李……
桂鳳樓鬧了一會兒, 便入睡了。
睡上不久,又醒過來。短短一段路,如是好幾次。
白狼始終沒有變回人形, 由著桂鳳樓像抱一顆軟枕頭般,將它的尾巴尖抱在懷裡。
奔雷梭內氣氛冷清,桂鳳樓不主動說點什麼,白狼也只有沉默。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 夕陽金紅,孤鶩披著霞光而飛,桂鳳樓望著舟外景象,心情像是好了。他笑著開口:「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