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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華宗,也一起對對招、喝喝酒,被越來越多的人瞧見,直到門派里所有人都察覺他們兩人的不對。
與我結為道侶,可好?
在倉靈山中的小秘境裡,雲雨之際,夏珏注視著身下人,這句話涌到了嘴邊。
一片飛花,落在桂鳳樓的唇上,人與花俱嬌嫩鮮妍,讓他恍惚了一瞬。
待桂鳳樓問他「在看什麼」,他欲言又止,低頭就著花瓣吻上去。
柔軟的花瓣,被他的吻碾碎成泥。
此時此刻說這件事有失莊重,夏珏心想。他要回去稟告師長,再正式向桂鳳樓提出來。
之後不久,桂鳳樓奉廣微真人之命下山,回來的時候帶來了柳懷夢。據說是從一個受災的村子裡救出來的,曾經身陷幽劫,神智瘋癲,桂鳳樓淨化了他體內的劫氣,將他喚醒。
陷入回憶的夏珏,眸色轉暗了。
後來的一切……全變作了痛楚。
再去天柱峰的府邸上找桂鳳樓時,他看見他的戀人和柳懷夢同吃同住,還親自教導術法。桂鳳樓對他說,柳懷夢身上的餘毒未清,需要時時照看。
只是照看?
他去了天柱峰很多次,感覺到桂鳳樓對柳懷夢的態度漸漸變了。
柳懷夢,那個秀美靦腆如女子的少年,在他眼中也變得猶如蛇蠍。
「我愛你,我知道你也愛過我,所以我認得出來,你看他是一種什麼眼神。」
「當你喚著我的名字和我歡好時,你也這樣看過我!」
他終於忍不住對桂鳳樓發火。
桂鳳樓搖搖頭,說了一句「你多想了」。
他沒有。
數月之後,他親眼撞見柳懷夢親吻桂鳳樓,桂鳳樓沒有避開。
每次來天柱峰,他都要生氣,他簡直恨不得把柳懷夢一刀殺了!可他又太想桂鳳樓,無法按捺住自己不去見他。
他撞見的這一幕,狠狠擊碎了他的心。無形的尖刀,在身體裡翻攪,劇痛徹骨,他張口,卻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在雲端踉蹌了一步,他轉頭,往來路飛回。
再留下來,他會發瘋入魔,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夏珏獨自去喝悶酒。
他不想見任何人,不想做給誰看,找了個最僻靜的山谷里待著。喝了好幾天,越喝越多,被九華宗的弟子無意間發現,夏珏也沒有去理會。
桂鳳樓都聽說了此事。幾天後,主動來找他。
那時候的他已經酩酊大醉。什麼話都沒有說,他撕開衣物,要了桂鳳樓。
沒有溫情的前。戲,只剩粗暴的占有,他實在太恨,實在太傷心。
桂鳳樓沒有反抗,任由他施為。他漸漸地清醒過來,心中的怨恨卻不減反增,桂鳳樓沒有辯解,已是默認。
「柳懷夢在哪裡?」夏珏冷笑著問。鎖住靈力的術法,猝然從他掌心閃現。他抱住了被禁錮的桂鳳樓,將人帶回了天柱峰上。
柳懷夢正在等著桂鳳樓回來。他看到的是衣不蔽體、被摟抱回來的桂鳳樓。
「你先出去吧」,他聽到桂鳳樓對柳懷夢說。
呵……他冷哼。禁錮的金光,同樣浮現在了一旁的柳懷夢身上。各類咒法,向來是他的擅長。
當著柳懷夢的面,他不帶絲毫憐惜地要了桂鳳樓一整夜。
就算在最濃情蜜意的時候,他情潮翻湧,也總是克制自己,從來捨不得弄疼桂鳳樓。這時候他感覺到從桂鳳樓被他撕裂的地方滲出來的血,將他徹底濡濕,他也沒有停下來。
桂鳳樓沒有出聲,沒有求饒,咬牙強自忍受的模樣,讓他更瘋。
肉身憑著本能地放縱,靈魂被恨火焚成灰燼。
只有在心底最深的深處,一小塊最後清醒的地方,想著……
如果我早些說出那句「想和你結為道侶」,事情還會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啊——」
悽厲的嘶吼聲,是在沉悶的撞。擊聲與水聲中突兀而起的一點雜音,讓他分了點神,抬眼看去。
呵,餘毒未清,原來是真的麼?一直被迫在床邊看著的柳懷夢,眼睛已經赤紅,似乎又陷入瘋癲,被劫氣所操縱。他想撲到床上,被咒法所阻,只能徒勞地掙扎。
桂鳳樓的面上,也浮現出一絲焦急之色,卻沒有開口求他,像是明白求也沒有用。
他冷漠地繼續。
結束的時候,已是一片狼藉。
注視著被他折磨到蒼白失神的那人,夏珏的心熄滅了。不管是愛,還是恨,都沉寂下來。
他心平氣和地想了一會兒,到底是將屋子裡的人全部殺了,他再自盡,還是?最後他披上外袍,起身離去。
夏珏在自己的洞府中收拾了全部身家,各色法寶、靈材、丹藥,都被他遣人送去。就當是他傷了桂鳳樓的賠禮吧,從此再不相見。
身畔的桂鳳樓呼吸微亂,睫毛顫動,似乎就要醒來了。
熹微的晨光,勾畫出他的輪廓。
挺秀的鼻樑,柔潤的唇,沒有一處不合宜。
夏珏在心中嘆息。他還是走了回頭路。
後來,他們又在出任務的途中相遇。
夏珏知道不是巧合。他去庶務堂時,管事的長老曾笑眯眯地問他,可要接取某地的任務?桂鳳樓剛走不久,他接了任務,往這個方向而去,追蹤一個窮凶極惡的魔道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