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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這個意思吧!」
聽著他們越說越跑題,竹本警官終於無奈地開口:「也許他說的不是亮,而是光明的意思, 畢竟, 站在火焰中, 火不就是光明嗎?」
「也就是說……要我們去信奉光明?」
伊藤警官摸著下巴, 琢磨著說:「聽起來倒是不難接受。」
「信不信的,回頭再說。我只想知道,你們對他的第一句話是什麼看法?」
高田警官如今雖然三觀破裂又重組,可以接受妖魔鬼怪了,但對田川亮之前的宣言還是有點兒不滿:「什麼叫這裡是我的地盤,真是有夠自說自話、莫名其妙啊。」
「其實那個都不算重要,重要的是……這裡到底是哪裡啊?」
伊藤警官也在旁邊吐槽:「這裡是這間房子、這棟樓、這條街、這座城、還是這個國家?根本不明白,用這裡來當指代,也有點兒太含糊了吧?」
他說話時,語氣很有趣。
大家聽著聽著就不由笑了起來。
竹本警官繼續絞盡腦汁地幫忙解釋:「那個畢竟是未知的存在,可能他的這裡就是這裡,只是我們不能理解……」
伊藤警官微微一怔,疑惑地抬頭看了過去:「奇怪,竹本警官你似乎在這上頭,很認真嘛!」
「因為懷疑是神明……」
竹本警官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坦率地解釋起來:「不管信不信,對神明的態度總要端正一點兒。」
「神明?」
所有人都驚奇地望向他。
竹本警官點了點頭。
他按照自己的理解說:「可能是……狂焰之神。」
一陣夜風從敞開的窗戶潛入房間,給稍有些悶熱的晚上,帶來了些許清涼。
此時,還不知自己的名號又有變化的田川亮頭也不抬地看著課本,表情專注,手裡的筆還在一刻不停地寫著。
「啊,當學生真的好難!」
目競骷髏頭髮出了這樣的感嘆。
「是呀,好不容易出門玩一趟,回來居然還要補作業。」
朧車也不禁輕聲感慨:「學習真是令神明也為之頭疼呀。」
「唔,我也挺頭疼,一直沒碰到大人要我找的飛頭蠻,也不知去那了。」
「只能慢慢找,也許它學會睡覺關窗了?」
在他倆這么小聲閒聊的時候……
被割喉的彩香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
但她望著田川亮的時候,較之往常,那雙空洞的眼睛裡似乎多了點兒羨慕。
經歷了小林女士的事件後,這個不幸的女孩又恢復了一些神智。
只是喉嚨處的傷口太深了!
以至於開口說話的時候,嗓音非常嘶啞、難聽,加上她腦子也沒完全清醒,還有少許記憶混亂的狀況,所以,絕大多數時間裡,她依然表現得很安靜。
另一頭,睡醒的狐狸倒是活蹦亂跳。
它這會兒正對著社畜鬼中村威逼利誘。
之前不小心睡過去,結果,錯過了田川亮的精彩鏡頭,狐狸已然懊惱到了極點。
但田川亮這會兒忙著學習……
它又不好湊過去搗亂,只好逼迫一眾妖怪來轉述那場精彩的鏡頭。
但目競是個說話顛三倒四的文盲;
被割喉的彩香目前也沒什麼敘述能力;
朧車和它有些仇怨雖勉強可以忽略。
但這個車由於見多識廣(電車上什麼人都有)的緣故,講話時,經常講著講著就跑題。
好比狐狸只想聽田川亮的事……
可朧車卻可能在講到半截的時候,跑題地開始分析那些警察們的心理運動。
不管它的分析是對是錯……
這都絕不是狐狸想要的東西。
所以,最後只剩下社畜鬼中村了。
幸運的是,社畜鬼蠻適合做這種事的。
為了工作,中村生前就經常揣摩客戶們的心思,自然很容易就看出了狐狸的需求。
於是,在講述的時候……
他重點描述田川亮的各種精彩表現。
哪怕明知道,當時的田川亮在人類眼中,那就是一團火!
他也要將之描述為「穿透人世間黑暗,照亮世人前路的強大火焰」,還時不時用周圍警察們的種種震驚表現,來襯托田川亮的厲害……
可以說,這個講述深得狐狸的那顆痴漢心。
全程聽得如痴如醉,懊惱後悔自己怎麼就睡過去了。
只是唯一的問題在於……
——快將大人當時威風又英武的身姿再給我重複一遍。
——狐狸大人,我已經講了三十五遍,真的到極限了啊!
對此,狐狸精明地表示:「極限?你都是鬼了,不會累,不會渴,不會餓,更不會口乾舌燥,也不用休息,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不給自己一個超越自我、突破極限的機會呢?」
——超越自我、突破極限不是這麼用的吧!
——為什麼狐狸比人類資本家還可惡啊?
社畜鬼中村在內心深處發出了陣陣悲鳴,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狐狸。
但狐狸卻光明正大地瞪了回去。
它還理(凶)直(神)氣(惡)壯(煞)地宣布:「三十七遍怎麼了?我要連續聽一百遍呢,快講!」
「喂,你不要鬧了。」
田川亮及時開口,制止了狐狸的又一次職場霸凌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