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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想回上一句:「關我什麼事?」
可無論如何,這樣無情的話語都沒辦法說出口。
哪怕之前剛剛才嫌棄過警察太煩人,還自嘲說自己像個反派角色。
但眼睜睜看著好心的警官先生被不知名的妖魔纏住,卻假裝不知道?
——唉,既然做不到置之不理……
——那也沒必要想東想西地繼續浪費時間了。
看似年幼的男孩,雖然向來不怎麼喜歡動腦,卻有著普通成年人都很難具備的行動力。
他果斷決定要插手此事,並且,還十分堅信自己能將此事解決,不讓藤原彩香的悲劇重演。
「您想怎麼做呢?」
狐狸在一旁好奇地問。
「既然有蛇,那就殺蛇。」
田川亮近乎自負地給出這樣直接的回答。
「殺蛇呀……」
狐狸的臉上又露出了難以捉摸的笑意。
「怎麼?你覺得我殺不了蛇嗎?」
「不敢,不敢,大人自是勇武無雙。」
「假話!」田川亮斷定道。
但他也沒跟狐狸計較什麼,只打算用行動來證明自己。
於是,狐狸就笑嘻嘻地繼續廢話:「大人,小生所言皆是發自肺腑。」
「狐狸的肺腑嗎?」
田川亮不禁嗤笑了一聲。
「怎麼?難道大人您認為,狐狸的肺腑不如人類的肺腑嗎?」
「生命自然都是平等的,但狐狸的肺腑大抵是個迷宮吧。」
「迷宮?」狐狸難得困惑地眨了眨眼,發出了疑惑的詢問。
田川亮轉過身,表情平靜,卻伸出手指輕點了一下狐狸的額頭:「真心藏於迷宮最深處。」
狐狸不禁怔住了。
半響,它掩飾性地一笑,又拿了扇子出來。
可當它像往常一樣,想用扇子去遮臉時,卻不知為什麼,竟覺得這舉動太刻意,便放下了,及至放下了,反而覺得不自在,又再次拿起來,掩飾性地隨便在身前扇幾下,然後,方將目光移向他處,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略生硬地轉開話題:「大人,您這是要去哪呢?好像既不是去警署,找那位警官先生的路,也不像是要回家的路呢?」
田川亮誠實地回答:「我去買刀。」
「買刀?」狐狸又愣了一下。
「對,買刀殺蛇。」
田川亮語氣堅定地回答。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戰鬥前,能想到為自己準備武器,而不是盲目依仗自身武力,赤手空拳莽上去……
狐狸眯了眯眼,心中對男孩的喜愛更甚。
這種心思說來也簡單,大抵就是——不錯,這孩子靠譜!
只是……
哪怕孩子再靠譜,買刀也成問題。
沒人會賣刀給小孩子吧?
所以,能選擇的也只有廚具了。
田川亮挑來挑去,買了把菜刀。
狐狸:……
「殺蛇而已。」
田川亮心裡也覺得窘迫。
——誰不想像動畫片主角那樣,手握超級有名的兵刃,一拔刀,漫天狂風吹櫻花,多麼帥氣!
——但現實不允許,能怎麼辦?
這樣微妙的心思,自然不能被喜歡嘲笑人的狐狸知道。
田川亮板起臉,極為鎮定自若地說:「殺雞焉用牛刀。」
狐狸聽了,竟也半信半疑起來。
它當即正經許多,還微微欠身:「大人說得是,願您持此利刃,百戰百勝。」
「嗯。」田川亮不動聲色地頷首。
他低頭將菜刀細細包好,放進了書包。
此時,竹本英明警官還在警署中反覆翻看之前的自殺案卷宗,試圖從中找到一些新線索。
旁邊有同事恰巧看,隨口好奇地問了一句:「不是已經自殺結案了嗎?竹本你怎麼還在看呀?」
不等竹本警官回答,立時有三四個同事,七嘴八舌地嚷嚷起來:「你以為都像你嗎?人家竹本這叫做事認真。」「不愧是職業組的精英呀,和我們就是不一樣呢,連這樣普普通通的小案子都要再三調查!」「說得是呢,那天升職了,可千萬別忘了我們。」
「哪裡,哪裡,前輩們過獎了。」竹本英明假裝沒聽出那些同事話語中的酸意,只作平常地連連謙虛了幾句後,又忙解釋說:「因為這個案子實在有些奇怪……」
他一邊這麼說,一邊情不自禁地思索起來:「那些受害者們雖然醒過來了,但其實一直也沒承認是自殺,只是說,在舉辦那個古怪儀式的時候,被割喉的彩香就出現了。將刀遞過去後,彩香就開始拿刀割喉……只不過,這一次是割的卻是她們的臉和喉……」
「哎?你解釋這麼多做什麼,好像我們為難你一樣。」
「不過是那些小姑娘神志不清,自殺時,產生了幻覺。你這樣的好學生不懂的,有些小女孩瘋起來,什麼都敢做。」
「對啊,她們自己也承認了,屋子裡只有自己,根本沒有第二人在場。」
「如果非要說存在兇手,那也只能是鬼神了。哈哈,笑死了,都什麼年代了,你這樣的高學歷精英,還信鬼神嗎?」
竹本英明沒辦法反駁什麼,只好也跟著同事們笑起來。
但在大家喊他一起下班的時候,卻還是拒絕了:「雖然前輩們說得有道理,但我對這個案子還是有一點兒在意,而且,佐藤前輩也還沒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