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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清,這個人我暫時不想除掉,有把柄在手中,不怕他翻起什麼風浪,若是就這樣把他打入詔獄了,也很難說會不會惹上沈家這個麻煩。」
蘇拙玉翻看著一條條口供,和文卿商量道。
「嗯……」
文卿的腰太敏感了。
前世他的身體從這裡斷開,鑽心的疼痛直到現在依然紮根在這裡,稍一牽連便劇痛難忍,更何況他雙腿沒有知覺,臀部又感覺遲鈍,全身上下反應最強烈的地方便是腰腹,他自己平時都很少觸碰這地方。
蘇拙玉覺得他的聲音有些奇怪。
他對這種聲音很熟悉,但他不覺得文卿這樣性情冷淡的人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他看向紗幔,隱隱約約的看不太清,但總覺得裡面比平時更暗一些。
「晏清?」
南七突然從暗處現身,落在蘇拙玉身後,按住他的肩:「蘇九公子,文大人乏了,此刻是他平日就寢的時間,請隨我離開。」
蘇拙玉有些驚訝:「啊……好。」
房門吱呀一聲,輕輕關上了。
文卿終於忍不住喘息起來,薄唇咬緊,香汗淋漓,蒼白的臉頰上竟然泛起紅暈。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
但他並不害怕。
這世上能讓他害怕的事少之又少。
倒是公儀戾有些慌亂,一掀被子,湊上去捧住文卿汗濕的臉,心驚膽戰地問他怎麼了。
他的身形比文卿高大太多,一雙傷痕累累的粗糙的大手捧在文卿臉側,襯得文卿像只琉璃做的小鳥,精緻又脆弱,一碰就會壞掉。
「病中冒些虛汗,是常有的事,不必驚慌。」
文卿抬眸看向他。
公儀戾被盯得面紅耳赤,總覺得那雙墨眸比小貓還勾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好像文卿很想他說點什麼。
「先生……」
「方才不是還冒失得很嗎?怎麼如今只會叫先生了?出去打三年仗,打傻了是不是?」
公儀戾一聲不吭地挨訓,也沒為自己辯解什麼,等文卿訓完了,又纏人地叫著先生。
好像這個稱謂對於他來說意義深重。
可文卿已經不想讓他叫先生了。
「你方才為什麼碰我?」
公儀戾怔了一下,小心地問:「不能碰嗎?」
「先生,我錯了,下次不這樣了。」
小時候他每次犯錯都是這樣一番說辭,而且說到做到,很少讓文卿因為他屢教不改而費心。
隨著公儀戾的沉默,文卿的心也慢慢沉了下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雖然他並不覺得求愛是什麼可恥的事情,畢竟他真的很想將阿昭據為己有,但阿昭看起來並沒有這個意思。
明明出征前還斷髮相贈。
難道是這些年在塞北有了新歡?
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沒有在信中提到過……
「先生,哪裡不舒服嗎?」
公儀戾攬住他的肩,小心翼翼地將他抱起來,披了件厚厚的雪狐絨外袍,火急火燎地就要往外跑,想去找姑姑看看。
文卿卻伸手拉住門框,往他懷裡埋了埋,冷冰冰道:「回去,別在屋外丟人現眼。」
公儀戾還沒被文卿這樣罵過,一瞬間有些茫然。
「先生……」
「夠了!一回來就只會先生先生的,你不煩我都快煩死了!以前那股聰明勁兒哪去了?倒是繼續用在我身上啊!」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阿昭現在還處在一種很想念先生很想粘著先生但由於前世種種原因有點不敢觸碰先生的狀態里(各種意義上的猶恐相逢是夢中所以暈暈乎乎昏昏沉沉從而顯得不大聰明的樣子)(笑暈)(被阿昭追殺)
第33章 腿甲
「怎麼了這是?」文濯蘭隨手披了件雲絲披風, 款步走出西廂,遠遠望著正房,「誰今日去觸晏清的霉頭了?竟惹他這般慍怒……」
「回主上, 是小公子。」
文濯蘭的貼身侍女浣初說道。
「怎麼會?」文濯蘭難以置信, 「平時想得那麼緊,這人好不容易回來了怎麼反而生氣?」
「奴婢不知,只是多聽了一耳朵, 好像是在和小公子說話。」浣初天生聽覺絕佳, 當年跟在文濯蘭身邊,也算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刺客, 尤擅暗夜刺殺,聽音識人辨位。
「我去看看……」
「主上還是不要過去為好。」浣初表情有些怪異。
「怎麼了?」
「小公子正在哄人。」
「……」
文濯蘭啞然失笑:「也是, 你說我操什麼閒心, 這倆孩子, 一個賽一個的痴心。」
「恕奴婢多嘴, 公子和小公子當真是那種關係嗎?」浣初並不明白,這兩個人說話行事都相當曖昧,當年就不似普通老師和學生,小公子出塞後公子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三年更是書信頻傳,每月不落。
若說是公子已將小公子看成自己的骨肉兄弟,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可主上和淑皇貴妃卻似乎認定了這兩人早已私定終身。
可如果要算□□侶, 他們也實在太清白了些。
「你不信?今晚擱外面聽聽正房的動靜, 你便知道他倆是不是那種關係了。」
浣初:「?」
文濯蘭打了個哈欠, 挽了挽耳邊的長髮, 莞爾道:「說笑的, 不許聽,要是晏清知道定要把你宰了,到時候我也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