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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腦海中放逐城主的樣子。
但事實上,放逐之主卻和他想像的完全不同。
毋相忘以為放逐之城的城主詭異化的程度必然已經很深、他的外表或許已經面目全非但精神還在。
就像琉剎, 或許是一個比琉剎更厲害的勇者。
但他卻發現他錯了。
眼前這位放逐之城的城主幾乎完全是人類的模樣, 他甚至相當年輕、且俊美,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子溫和的氣息。
要不是他的額頭多出了一隻黑色的眼睛、頭髮在無風自動,他甚至都要懷疑這位城主到底有沒有詭異化了。
但至少現在他額頭的那個黑色的眼睛是不對的。
他扭動的像是黑色霧氣一樣的髮絲也帶著詭異的驚悚。
這位城主完全不是琉剎那樣的類型,毋相忘覺得他更像臨淵。或許在他這像極了人類的身體之下,也包裹著一個面目全非的詭異。
但城主又和臨淵不同。
臨淵給他的整體感覺是冷漠疏離的,他看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不順眼、都像是垃圾。人們見臨淵的第一眼會戒備, 卻不會主動把他歸納為敵人。
可這位放逐之城的城主明明表面上看起來溫和不像是敵人, 他的直覺卻判定了他不是友方。
這可有點糟糕不是嗎?人類的城主可能和人類為敵。
「你們來了?你就是血色通緝犯毋相忘嗎?你看起來和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城主坐在城主的主座之上, 用那三隻眼睛一同打量著毋相忘。
「你看起來太美麗了,總讓人先看見你的美、而忽視了你的力量。」
「啊, 這或許也是你特殊的能力之一?越是美麗的事物越危險, 作用在人的身上竟然也很準確。」
毋相忘:「……呃, 多謝誇獎?」
城主笑了起來:「看來你的性格也很好,而且足夠警惕和敏銳。」
「我是真誠的想要和你探討一下如何改變這座城的現狀,你不用太過擔心。在城主府里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甚至在放逐之城中,我也不會主動去殺害任何一個人類。」
「我……終歸還是人。」
毋相忘沒有回答, 只是沉默地看著這位城主。在這個時候, 他竟忽然又覺得這位城主可以相信了。
這有點矛盾。
而放逐城主也不在意他的沉默, 伸手指了指前方已經擺好的美味佳肴:「就當是我為曾經的同伴接風洗塵、歡迎你們來到放逐之城吧。
讓你隱在空間裂縫之中的同伴們都出來吧, 大家坐在一起喝喝早茶說說話,然後,希望你們能夠改變這座城池、帶領所有人離開這個無望的地方。」
毋相忘對於放逐城主能夠察覺到琉剎他們躲在空間的事情並不感到奇怪,這是作為一城之主應該有的侯爵級別的實力。
他想了想對著一個方向點了點頭,琉剎就和王霄、尚沖、巫星雲他們都出來了。
在無二和張三出來的時候,放逐之城的城主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的表情。
而一僧一道也在看到放逐之城城主額頭上的那顆黑色的眼珠的時候微微變了臉色。
不過他們的表情都很細微,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覺。
但無二和張三卻已經用自己的方法把他們的異常傳遞給了小夥伴——
無二撥弄佛珠的速度比平日快了一倍、張三甚至直接開始從袖口裡疊黃符了。
這是他們遇到了「妖孽」,才會有的反應。
毋相忘看著無二手裡的佛珠和張三手裡的黃符扯了扯嘴角,和大家一起坐了下來。
「看來各位對我頗有些防備。我現在的模樣……大概也確實很難取信於人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說多辯解什麼了,我直接告知各位這座城池的秘密和問題吧。」
放逐城主斜眼看了無二和張三一眼,便輕笑一聲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不過是能量有些特別的冒險者而已。
毋相忘在這個時候坐直了身體,他又覺得這位城主面目可憎了。
「這座城原本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它原來也並不叫放逐之城。在我殺死原本的城主之前,這座城名為『殘殺之城』。」
「殘殺之城?互相殘殺的意思嗎?那和狂歡之城詭異之間互相殺戮追逐的城有區別嗎?」尚沖問出了這個問題。
放逐城主笑了笑:「那完全不是相同的意思。狂歡之城的詭異雖然會互相殺戮追逐,但祂們夜晚的互相殺戮只是為了釋放本性、除了人類之外,祂們極少會徹底殺死對方,所以祂們的鬥毆是在尋求歡樂的同時提升自己的能力。故名狂歡。」
「而殘殺之城聚集的是無數最兇殘的、沒有理智、也難以管束的詭異世界的詭異們。
如果用人類社會的角色去判定的話,那麼在殘殺之城的詭異全都是『無法無天的重刑犯』,殘殺之城可以說是詭異世界的『監獄』了。」
「如此,你們應該能夠想像到這座城池有多麼混亂和危險,而人類冒險者們在這座城池裡又會有多難以生存。」
毋相忘等人聽到這裡表情變得有些複雜。
雖然他們並沒有經歷那樣的殘殺之城,但僅僅是語言就足以讓他們想像那種危險和瘋狂。
「……所以你、您就決定要改變這座城嗎?」巫星雲有些小心的開口,話語裡都用上了敬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