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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顏特意叮囑,讓他這段時間清心寡欲一些。
本身他也沒法隨心所欲去釋放自己,現在不過是……繼續隱忍罷了。
湯幼寧瞧著薄時衍沒事人一樣坐下泡澡,他半斂眼睫,冷俊的容顏頗為沉靜。
仿佛某個鬥志昂揚的大傢伙只是擺設。
她手裡握著小木槌,猶豫上前,在他寬闊的肩膀輕敲一下。
「你沒事麼?」
「無事,」薄時衍冷哼一聲:「來日方長。」
實則,他並不滿意自己被輕易牽動的心神。
在遇到湯幼寧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藏匿著如此壓制不住的欲i念。
並非沒見過其它美貌女子,可似乎……只有她特別招人欺負。
讓她哭出聲來,再不能對他擺出這幅無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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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日便是除夕夜,陳管家特意請來的剪紙師傅成功上崗。
付氏領著幾人一塊剪紙,人手分發一把剪刀。
不僅湯幼寧與夏氏姐妹在,薄鏡城父女倆也跟著湊熱鬧,還有范子懸。
陸謙顏暫時不想見湯幼寧,她身上流傳的血脈,就像是一個禁忌,他扛不住。
他避開湯幼寧,卻不約束小徒弟,徹底給他放了假,暫時不必背醫書了。
付氏怕這孩子在王府待著無趣,有什麼好玩的就叫上他。
薄無雙一口一個哥哥喊得親熱,倒也勉強算是玩伴。
剪紙師傅很厲害,一雙巧手,能剪出層層疊疊的立體圖案,極為精巧。
對於初學者而言,多層疊加顯然太難了。
她們只要能把平面的繁複花樣剪出來,就已經成就感滿滿。
師傅很有耐心,示範了好幾樣適合新春佳節的吉祥圖樣。
大家跟著學湊湊趣兒,即便弄得不好也沒關係。
湯幼寧沒玩過這個,學得還算有模有樣。
一旁的夏氏姐妹,就顯得有些浮躁了。
夏明曼一把揉皺了手中的紅紙,噘嘴道:「姨母,這個太難了!」
付氏忍不住笑了起來:「沉不住氣,你覺得比起繡花如何?」
「這兩個都不好玩。」夏明曼搖頭拒絕。
「不想玩就算了。」付氏也不勉強,小姑娘有自己的喜好,也不是非要掰成嫻靜的性子。
「姨母,」夏明純拉住夏明曼,「是妹妹不懂事。」
「無妨,」付氏笑道:「坐不住就出去玩吧,庭院裡在搭戲台子呢。」
這時節,戲班子和變戲法的都是搶手貨,需要提前定下。
日子一到,戲班子那群人準時過來搭戲台。
府里進了外人,今年客人又多,茂嵐多調了一隊侍衛進來,闔府上下,人氣很旺。
湯幼寧勉強剪了幾張,準備帶回白霽堂去貼上,回頭就跟薄無雙和范子懸玩珠子去了。
她讓湘宜把她的寶貝盒子拿過來,裡面收著各色珠子,叫無雙小姑娘驚嘆不已。
「它們真漂亮呀!」
「對吧!」
湯幼寧現在能玩的東西太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樣鍾情於珠子,但還是欣賞它們的美麗。
這會兒,大方的送一半給無雙,讓她隨便挑!
「湯娘子你真好!」薄無雙心花怒放,眉開眼笑地挑揀自己喜歡的顏色。
湯幼寧扭頭問范子懸:「你也要麼?」
范子懸興致缺缺,臉上是小大人似的沉穩,回道:「我不玩這個。」
「那……」小郎君喜歡玩什麼來著?
湯幼寧接觸過的都是年長於自己的,對此一無所知。
薄無雙笑嘻嘻道:「小珠子你不喜歡,鞠球你不會拒絕吧?」
她家裡有個哥哥,年歲比范子懸還小一些,最清楚不過了。
這話給湯幼寧提了醒,讓湘宜去把她的柳藤球拿來送給范子懸。
柳藤球雖然不是鞠球,但好歹也是球。
湯幼寧手裡頭的小玩意太多了,叫薄無雙驚喜不已,她還養了小老虎!
在小姑娘看來,沒有一個大人是湯娘子這樣的,她無疑是最幸福的大人。
似乎其他人長大了,就被剝奪了玩耍的權利,擺弄這些小東西,要被人恥笑幼稚呢。
范子懸起初還端著,後來柳藤球咕嚕嚕的轉,他還是忍不住上手了。
畢竟才十一二歲,平日裡要讀書認字,外加上學醫,比學堂里的小郎君還要學業繁重。
付氏看著外頭歡聲笑語,忍不住搖頭輕笑:「這湯娘子,一團孩氣。」
身旁伺候的婆子跟著笑了,「也不是壞事,王爺從小聰敏沉穩太過,正好互補了。」
付氏一想,確是這個理,薄時衍太有主見了,甚至家裡人都很難干涉他。
當年他去參軍,薄家上下都不同意,那時候的大堰吃了好幾個敗仗,士氣低迷,皇帝又不靠譜,誰家放心兒郎去戰場呢?
但是誰也攔不住。
以薄時衍的性子,家裡若有賢妻,雖說萬事妥帖,但難免缺了幾分生氣。
「湯娘子討孩子喜歡,等她自己做了母親,家裡必然更樂呵。」
婆子這話說進付氏心坎里去了,「樂呵才好!」
湯幼寧回到白霽堂時,手裡捧著好些剪紙。
其中有剪紙師傅的作品,也有她自己努力的成果。
她興沖沖蹦進書房,向薄時衍炫耀她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