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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成親沒多少年的夫妻,自己家宅不寧,他也別想好過!
這其中,當然要提一嘴湯幼寧了,卓尤深敢惦記攝政王的妾室,蘇家知道了不鬧?
眼下蘇家也才剛查清楚湯家那點子事兒,已經在琢磨著怎麼警告卓尤深了。
此事決不能鬧到明面上,最好是當做無事發生揭過去。
蘇瑾蕊也是意外聽見了家裡的事,本沒打算做什麼,不過今天遇到了湯幼寧,她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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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個小娘子,沒理會這個蘇瑾蕊,拉過湯幼寧與樂蘿到一邊的八仙桌去。
「湯娘子頭一次來,可帶了畫作?」
對於畫卷的交流總算是開始了,湯幼寧先看過她們的,都是些常見的花鳥蟲魚,墨跡淡雅又清美。
她撓撓小臉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的不太一樣……」
湯幼寧展開她前日新作的一副櫻桃圖。
便是溪寧行宮桐鷺殿那一棵。
綠油油的茂盛枝葉,一串串朱紅小果,陽光傾灑下來,富有亮澤之效,樹下還站著三個看不清面容的小姑娘,著鵝黃色衣裳。
整個畫面極為漂亮,葉子翠綠欲滴,櫻桃芳香撲鼻,小姑娘的饞相憨態栩栩如生……
甚至就連那燦爛陽光,似乎都能感受到……
觀看的幾人不禁眼前一亮,難掩震撼,紛紛誇讚起來。
倒不是說湯幼寧的畫技多麼了得,而是整體的構圖布局以及色彩,讓人感覺很舒服,不由自主會心一笑的程度。
柳瓊君也走了過來,目光落在桌上那幅畫,眼神輕飄飄一掃而過:「色料堆積,太過俗艷。」
正在欣賞的小娘子聞言,也都知道她習性,笑道:「看來柳小姐是不愛這種風格。」
柳瓊君語氣淡淡,道:「墨跡輕掃雅致,堆疊則厚重,這麼多紅綠色彩,終究難登大雅之堂。」
確實大部分水墨畫以黑白為主,其次是灰藍或青黛,即便有紅色,也沒有那樣昳麗。
這當然是極美的。
不過……
「湯娘子這畫非同一品類,如何能兩相做比對呢?」
就像是兩根不同的簪子,一個是白玉,一個是鎏金點翠,各有各的好看,有何必要非得勝過另一方?
圍看的眾人覺得這話有點道理。
正要附和兩句,忽然回過神來,說話之人嗓音蒼老,是誰——
她們回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一位老夫人已經走了進來。
「如意夫人!」
幾位小娘子紛紛朝她見禮。
老夫人慈眉善目,笑意盈盈,瞧著這群小姑娘們,宛如看到當年的自己。
一開始都是鬧著玩的,又有幾個衝著經營才名去的?
很多東西,有心栽花花不開。
隨著年紀增長,如意夫人對名頭這些東西,越發看淡了。
眼神落在湯幼寧身上,笑著道:「畫畫哪有分什麼高低,自己喜歡的,美麗自如,它便是好的。」
湯幼寧愣愣點頭:「我喜歡彩色,它們很漂亮。」
「想來你也會喜歡彩虹,」如意夫人望著她澈淨的眼睛,「冰雹比彩虹還罕見,怎沒人喜歡冰雹呢,自然是因為彩虹很美。」
她原以為,會是什麼樣的小娘子叫攝政王開了口,莫不是也想要搏個才女的名頭?
如今一見,才知道竟是這樣純白討喜的小姑娘。
如意夫人的一番話,讓慣來清高自傲的柳瓊君感覺有些沒臉,不過她還是強撐著,低頭道一句「受教」。
其餘小娘子沒怎麼在意,更不會往心裡去。
只樂蘿最清楚了,小聲幸災樂禍:「柳瓊君這人裝著大方,實際上最愛較真,指不定心裡怎麼難受呢。」
「為何要難受?」湯幼寧不解。
樂蘿皺皺鼻子:「她就那樣!」
心思細膩敏感,總感覺所有人會在暗處嘲笑自己。
湯幼寧看了看沒說什麼,互不相識,她管不著。
賞畫宴沒多久就散了,各位小娘子的車馬停在泗竹苑的門口。
如意夫人攙著湯幼寧的手往外走,得知她是用手指作畫,而且不曾學習過,頓時感覺驚喜。
她這輩子見過許多稀奇古怪的畫具,畫師們有自己的習慣,手指都不算稀奇。
如意夫人告訴湯幼寧:「我呀,有一位老友,擅長音律,他雲遊四海見多識廣,民間任何小物都能奏出曲譜,畫畫也是同理。菜葉子畫都有呢,非常精美!」
湯幼寧不曾見識過,心生嚮往。
忽然,不知誰輕呼一聲:「攝政王來了。」
她扭頭看去,果然看到薄時衍的馬車,停靠在路旁。
他掀起帘子下車,過來與如意夫人見禮。
薄時衍身形頎長,杵在一群小姑娘跟前,足足高處一個頭不止,且面容冷俊,頗具壓迫感。
她們下意識後撤了半步,不過抬頭直視。
攝政王居然來接湯娘子,這也太恩愛了吧……
樂蘿酸溜溜的與她道別:「我本想跟你同車一段路呢……」有家室的人真煩!
湯幼寧抿唇淺笑:「下回再找我玩,我們去釣魚。」
樂蘿立即轉憂為喜:「一言為定!」
湯幼寧作別了老夫人,跟薄時衍上車回府。
馬車內的小几上擺放著紅泥小火爐,茶香裊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