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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應快得很,連忙往湯幼寧這邊跑,嘴裡揚聲喊道:「妹妹!你來得真是及時!」
湯奕宗的身後有個人追著攆他,惡聲惡氣道:「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你敢?」湯奕宗回頭呸他一聲:「我妹妹是攝政王府的人,我是攝政王府大舅哥,你敢動手試試!」
他說著,跑到湯幼寧身旁,伸手想把她推出去。
十瀾看著呢,她的出手速度,比他快不知道多少倍,湯奕宗只感覺眼前一花,手臂就被人強制著反扭過去。
「哎哎哎喲……」湯奕宗始料未及,滿臉痛苦地叫喚起來。
那個追趕他的書生也停了下來,打量著跟前這三個小娘子。
定睛一看,那馬車的帘子上,確實是攝政王府的標誌!
但現在是……
十瀾不太清楚湯家底細,也不知道湯幼寧與娘家的往日恩怨,不過,總歸關係不好就對了。
否則怎麼那樣久不曾問候半句?而且這個大郎君,跑過來就想把妹妹推出去。
他沒有絲毫遲疑,可見是習以為常了!
十瀾手上略施了兩分力,湯奕宗頓時齜牙咧嘴,他一個書生,四體不勤,哪裡頂得住習武之人的拿捏。
「鬆開鬆開!我是你們娘子的親哥哥……」
「剛才你想做什麼?」十瀾冷哼一聲,故意加大力道。
湯奕宗的臉都憋紅了,顯然很是難受。
見此情景,那些叫囂著要打人的反而停手了。
他們對視一眼,當然知道攝政王府的湯姨娘,正是出自湯家。
只不過雙方沒有任何往來。
這會兒既然有王府的名號,還有練家子隨行,便暫時放他一馬。
那幾人都退了,湯幼寧出聲道:「十瀾,鬆開他吧。」
有這句話,湯奕宗才得以順過一口氣。
他憤憤然抬頭,不敢罵人,只是環視一圈,咬牙道:「妹妹現在今非昔比,連思芸都不要了,換這幾個厲害的?」
這是丫鬟麼!
「你在跟人打架。」湯幼寧瞅著他,道:「打完就回去吧。」
其餘的半句都沒打算多問。
湯奕宗卻想上前跟她敘敘舊,「兄長有話與你說,不若去酒樓一敘。」
湯幼寧搖頭道:「我不想去。」
「不想去?」湯奕宗立即板起臉:「這麼久未見,兄長的教誨都不聽了?」
湘宜笑著攙扶住湯幼寧,問道:「娘子,這位是哪門子的兄長?」
話說得頗為不客氣,湯奕宗感覺沒臉,指著她,「你一個下人,這樣與我說話?這都是什麼丫鬟!刁奴欺主!」
湯幼寧從來都不是擅長爭辯的人,朝湘宜道:「我們走了。」
還趕著去福滿樓帶點心回去吃,並不想與他多言。
湘宜見她不會被湯家大郎君哄走,頓時放心了,笑道:「這就扶娘子上車。」
湯奕宗看她們要走,當然有話要說,然而尚未張嘴,十瀾面無表情擋在他跟前。
十瀾是小圓臉,板起臉也凶不到哪去。
不過經歷過她手上勁道的人,哪敢小瞧了她。
十瀾盯著湯奕宗,道:「娘子向來乖巧,從不會打著王府的名號如何,你敢自稱大舅哥?」
妻子是正室,她的娘家兄弟才是大舅子。
湯奕宗此言逾越了,他胡言亂語,會害了湯幼寧。
他一個讀書人,還用得著人提醒這些?
此刻臉色漲紅了,沒好氣道:「那也輪不到你一個小丫鬟來說教!」
「我會如實稟報給王爺,」十瀾語帶警告:「防止湯大郎君借用王府的名頭在外惹禍。」
斷了聯繫的娘家,好意思上趕著借勢?
「你!」湯奕宗臉色一變,沒想到湯幼寧身邊的人這樣厲害。
前不久聽說攝政王身邊的湯姨娘正得寵,他留心一打聽,果然是自家那個傻妹妹。
還沒來得及高興,娘親給他潑了一道冷水,說不被伺機報復就好了,別想著往上蹭。
湯奕宗聽了,多少有些不甘心,傻子哪裡懂得記仇!
現在看來,還真是不好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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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幼寧帶著兩個侍女,按照先前所言,去一趟福滿樓,才返回府中。
她們提了兩個食盒,是給秦婆子與湘巧帶的。
王府中點心雖好,但是外頭的手藝不同滋味。
回到雪鸕園,湘宜自然要跟秦婆子說起湯奕宗。
她跟隨娘子不久,對湯家的事情是半點不知道。
這會兒把路上所見,通通轉述秦婆子,言語間帶了些對湯家大郎君的不滿。
秦婆子一聽,原本樂呵的笑臉頓時陰了下來,也沒心情吃點心了。
索性趁著湯幼寧在裡屋小歇,喊了湘巧十瀾過來,告誡她們,若在外頭遇著湯家的人,一定要看好娘子。
必要時候還得攔著,免得她單純心軟被哄騙。
「湯家那對母子,皆是狗肺心腸!」秦婆子咬牙切齒,跟她們透露了些許往事。
湯家門戶小了點,卻也是小富之家,衣食無憂,僕役成群。
湯文樊脾氣溫和,大多時候禮讓彭氏。
便是這般,她還不滿意,時不時針對挑刺,容不下這個乖巧安靜的小庶女。
秦婆子來到湯家做奶娘時,湯幼寧一歲不到,喝著羊奶,那位姨娘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