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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傻的人,在皇室宗親里看多了,也該學精了。
湯幼寧聽了略有幾分茫然,「活著就好。」
今日這賞畫宴設立在趙家的泗竹苑,這個莊園在京城頗為有名,不止是因為以[竹]為主題,園內建築布景也極為巧妙精美。
隨處可見竹子的標記。
樂蘿以往不耐煩參加這樣的聚會,這回卻是興致勃勃。
領著湯幼寧進去,裡頭已經有好幾位小娘子在了。
她們大部分不認得湯幼寧,未曾見過,但一說名號,無人不知。
攝政王府的女眷,最近被帶著出來好幾回了。
在大堰,對已婚女眷也沒那麼苛刻,是可以出來交際玩樂的,不過她們都是正妻。
尋常人家的妾室,被主母管著,哪裡肯讓她出來?
像是攝政王府這般頂頭沒有主母壓著的,只此一個。
而且,瞧瞧這隨行的兩個丫鬟,氣度沉穩眉目端正,完全是正室娘子才有的派頭。
有人羨慕有人嘀咕,薄時衍把一個妾室捧得這樣高,往後議親女方家裡能不介意?
莫不是他就沒打算議親?
樂蘿給她們介紹了一番,都是年輕小姑娘,隨性就好,不必講太多繁文禮節。
湯幼寧認真記了幾位小娘子的姓氏。
她們都是愛寫寫畫畫的,個個帶著墨寶來的,鬧著玩,畫得不好也沒事。
「柳小姐來了。」
「她今日可是遲到了,該罰呢……」
小娘子們說話間,一個豆青色絹裙的少女走了進來,便是柳瓊君。
她是柳尚書之女,書畫秀麗,才情在外。
樂蘿不喜歡她,低頭就跟湯幼寧偷說她的壞話:「這個姓柳的,才藝不錯,就是忒小肚雞腸,沒勁得很,你不許跟她玩。」
湯幼寧也很有原則,道:「我先跟你玩了,就不會與她玩的。」
「這還差不多,我沒有看錯你!」樂蘿滿意地拍拍她肩膀。
兩人對視,一陣傻樂。
「柳姐姐快來瞧瞧,樂蘿縣主帶來新朋友過來。」說話的是蘇四姑娘,蘇瑾蕊。
她來回一打量二人,低頭笑開了:「你們的衣裙色澤相似,也是緣分!」
這話一說出來,大家都去留意兩人的裙裝。
花青色與豆青色,確實挺接近的,但因為湯幼寧身上的料子不同,乃是緗雲紡的頂級面料,所照成的視覺效果也不一樣。
女孩子難免對衣著打扮敏感一些,場內氛圍為之一滯。
聰明的已經在埋怨蘇瑾蕊不會說話了,簡直像是故意的一樣。
樂蘿向來嘴巴不過腦,而且她不喜歡柳瓊君,當即道:「那還是幼寧的好看一些!」
柳瓊君直接越過了她,淡淡道:「兩位既是來爭妍鬥豔的,選錯了地方,不若趁早回去的好。」
「就是啊,若要攀比什麼衣裳首飾,她湯家能跟柳家比?」
「誰聽過朝中哪位大人姓湯呢?」
有人小聲嘀咕了兩句,蘇瑾蕊跟著笑了一聲,提起一個人,「湯家大郎君不是在國子監麼,都兩年了,許是今場?」
「誰呀?」大家面面相覷,這籍籍無名的小人物,誰都沒聽過。
國子監有一部分是憑藉自己本事考進去的,還有一部分賴著各種關係、祖輩蔭庇,不會有什麼大出息。
這些話落在樂蘿耳中,頓時氣憤:「誰攀比了,當你們似的眼皮子淺呢?不是蘇瑾蕊先提起衣裳的麼!」
她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撇嘴道:「我就說跟你們玩不來吧,一句話里藏了八百個心眼子!」
煩人得很!
湯幼寧不像她們伶牙俐齒,反應也不及,不過……她看向蘇瑾蕊,問道:「你認識我兄長?」
蘇瑾蕊斜她一眼,擺手道:「湯娘子莫要胡說,我一個小娘子,怎會認識外姓郎君。」
「那你怎麼知道他在國子監兩年了,」湯幼寧道:「我都不知道。」
彭氏把她送進攝政王府,之後再也不曾聯絡過了。後續安排大郎君去國子監讀書,秦婆子知道,只是沒跟湯幼寧提起。
早在當年,大郎君企圖把妹妹獻給卓小侯爺起,秦婆子就不認他了,巴不得小娘子再也不跟娘家往來。
那種娘家,絕不可能再回去,指不定被賣去什麼地方呢!
蘇瑾蕊笑意一僵:「你不知道自己兄長在國子監?」
湯幼寧老實搖頭。
樂蘿哼了一聲:「蘇瑾蕊,你別是特意查過了吧,我們都沒聽說呢,這會兒巴巴的說出來,滿肚子壞心眼!」
「我不過是聽人說過一嘴,什麼查不查的,湯家跟我蘇家有何干係!」蘇瑾蕊討了個沒趣,不想說了,自行到一旁去。
她今日本想給姐姐出出氣,可沒想親自跟湯姨娘對上——
這事兒說起來,還跟馬元宇脫不開干係。
馬家與卓家徹底撕破臉了,相互都知道對方不少底細,牽扯太大的暫時不敢動,一些離間計卻可以用上。
馬元宇兩番遭人算計,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他在行宮裡被卓任隆揍一頓,回京後又被羅家的大舅子揍一頓,被迫休妻,兩歲不到的兒子哇哇哭!
他這滿肚子怨氣跟誰說?就這還不討好。
於是,跟卓家割裂之後,他第一時間把卓尤深的那些黑歷史給捅到蘇家去,蘇家嫡女是卓尤深的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