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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幼寧後知後覺,面露驚訝,還沒張嘴,就被薄時衍捂住口唇。
待到離遠了,他才鬆手,垂眸看她。
「他、他們是一對野鴛鴦!」湯幼寧睜著圓溜溜一雙大眼睛。
第一次看見活的野鴛鴦呢!
「你還知道野鴛鴦?」薄時衍眉梢微挑。
「我當然知道,」湯幼寧道:「沒有名分的男女抱在一起,就是野鴛鴦。」
蘇瑾蕊是卓尤深的妻妹,這樣顯然是不對的。
薄時衍輕哼一聲,回到廂房後,立即喊來茂嵐。
吩咐他去盯著卓尤深與蘇瑾蕊,查清楚他們的往來,必要時推一把。
薄時衍面無表情一掀眼皮:「在蘇氏知曉之前,捅出去。」
倘若讓蘇氏撞破此事,家醜必然被掩埋起來,世家慣常的做法就是讓女子委曲求全,內部解決犯錯之人。
那豈不是太便宜卓尤深了?
茂嵐聞言,立即知曉了主子的意思。
只管往大了鬧,讓事實無法遮掩,蘇家名聲嚴重受損,就會與卓家產生裂痕。
卓尤深私德有虧,再來個御史加把火,把他那小侯爺的爵位去了,也不是不能操作。
茂嵐領命而去,湯幼寧聽得一知半解,道:「王爺要讓小侯爺遭殃了對不對?」
薄時衍不答反問:「你那樣討厭他,他欺負你了?」
以前調查她的事情,他得知此事,心裡毫無波動。
但是方才,看到卓尤深摟著其它女子,一口一聲圓圓,薄時衍已然生出了殺心。
兩年前,湯幼寧被卓尤深攔過去路,在湯奕宗的安排下。
她回想起他當時的目光,立即揪起小眉頭,道:「小侯爺是惡人,要打人的,他還想打那位蘇娘子?」
記得蘇娘子的神色並不平靜,嘴裡還哼出聲了。
多半就是肉搏戲上面看過的內容了,似乎男子總是熱衷於此。
「忘掉你看見的畫面,」薄時衍托起她小巧的下顎,低頭輕咬:「此事並非你以為的那樣,該由本王來教你。」
其餘人,誰都不配。
教她什麼?肉搏戲麼?
「可是我不想學。」湯幼寧望著薄時衍說道。
他聞言,溫熱的指腹點上她的鼻尖:「學會了才能生孩子,小呆子。」
「什麼?」
湯幼寧的小腦袋瓜運轉起來,不是睡覺就能生孩子麼?
還是說,『睡覺』過程中包含了肉搏戲?
這就是凌姨娘口中的『弄』與『碰』?
她似懂非懂,反手揪住薄時衍的衣袖,一字一頓道:「王爺,我不想生孩子。」
妾室所生,是庶子庶女,待在嫡母的管束下,一點都不鬆快。
「你說什麼?」
薄時衍緩緩抬眸,眉間一蹙,「你拒絕側妃之位,拒絕生兒育女,你是在拒絕本王?」
湯幼寧不太懂這其中有什麼關聯,這樣一說,好像也沒錯。
於是她一點頭。
薄時衍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原本他想著,不願貪占小姑娘的便宜,最好她也有所求,名分或者什麼,他都可以給。
現在看來,竟是他單方面一頭熱,她什麼都不要。
簡直可笑。
「本王無需勉強任何人,」薄時衍深邃的眼眸,牢牢鎖住她的身影,問道:「你不願孕育子嗣,可有考慮過自己的往後?」
即便她不想,她身邊那個老婆子不會幫著出謀劃策麼?
湯幼寧早就想過了,順嘴回道:「我想去莊子裡養老。」
她有說過的。
「那我呢?」
很好,她規劃的養老未來里,壓根就沒有他的身影。
湯幼寧一撓頭:「王爺你日理萬機,自然是在王府里。」
他養著那麼一大府的人,不能跑去農莊太久吧。
「出去。」薄時衍不想再問了,冷聲道:「本王以後都不碰你。」
她張了張嘴:「那……」
「出去。」他涼颼颼的視線挪了過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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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幼寧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王爺又翻臉不認人了。
似乎是因為說了不生孩子過後……
難不成他想要子嗣?今年二十好幾,確實是一把年紀了呢。
湯幼寧為此憂慮了不到一刻鐘,就被如意夫人請去隔壁穿佛豆。
說是佛豆,實則是小和尚們採摘的紅豆,經過大師念經開光,穿成手串送給女香客們。
有心之人,還能自己穿了帶回去,都是小小心意。
湯幼寧過去了,對於鮮紅的小豆子愛不釋手,跟著玩了一會兒。
如意夫人烹茶擺素糕,詢問她下午賞梅如何。
「要畫梅花麼?」她笑著問道。
湯幼寧一搖頭:「梅花好難畫,我想畫小松鼠,它還偷偷用松果砸我呢。」
「竟有這事?」如意夫人聽得一笑,「定然是圓圓招鼠喜歡,與你鬧著玩的。」
湯幼寧陪著老夫人說笑一會兒,偶爾說錯話也沒關係,她很是寬容包含,叫人心生愉悅。
沒多久,就去一旁看杭宛歌手抄佛經。
杭宛歌的字體勁道飄逸,在閨閣中很少見,有那麼點江湖兒女的灑脫風範。
湯幼寧滿眼羨慕,道:「真好看。」
「你也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