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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裡的溪水也冷,魚兒養得肥美,一頓飯下來,她本就不小的飯量,比平時又多添了半碗。
薄時衍瞥一眼她偷偷揉小肚子的動作,「吃撐了?」
湯幼寧抿著紅潤潤的唇瓣,道:「等會兒我吃梅子茶。」
一旁的湘巧掩唇笑道:「梅子茶已經備好了。」
剛才她看娘子胃口不錯,就怕她夜裡積食,順嘴吩咐了廚房。
薄時衍讓湘巧去把梅子茶呈上來,「喝完帶你出去轉一圈。」
竟是晚上出去?湯幼寧樂著一點頭:「好哇。」
湘巧聞言,連忙去把梅子茶端上來,也給王爺送上一杯,酸甜可口,正好消食。
湘宜去了隔壁屋,帶一件披風和好走路的軟鞋過來,給湯幼寧換了外出。
薄時衍瞧著她們忙活,道:「十瀾跟著就好。」
不需要帶太多人。
他吩咐苒松拿上捕獸夾,準備帶湯幼寧去附近的林子溜達。
(時代不同環境不同,大家不要捕獵殺生,不吃野生動物)
湯幼寧自己提了個燈籠,十瀾在身側跟著。
出去外頭一看,中秋過去沒幾日,月色倒也還行。
不過漫步到了樹林跟前,裡頭的能見度霎時降低一大半。
樹影婆娑。
湯幼寧裹著披風,一手提燈籠,一手提裙擺。
在薄時衍看來,她走得太慢了。
便伸手拿過了燈籠,挑眉道:「該不會要牽著走夜路?」
湯幼寧也不客氣,眨巴著大眼睛,朝他伸長了小手:「要牽。」
「……」他只是隨口一說。
薄時衍面無表情,終是抬手,大掌握住她綿軟的小爪子。
兩人的身高差距頗大,骨架也完全不一樣。
薄時衍習武,一雙大手帶有薄繭,指節分明,強勁有力。
而湯幼寧,雖說是庶女,但自小在父親的庇護下,算是嬌養長大。
十指不沾陽春水,甚至她穿衣梳頭都難以自理,充滿福相的肉手背,又白又軟。
薄時衍不知其它女子的手感如何,只知現在這個,恐怕稍用力一點,就能把她給折了。
有人牽著,在林子裡走路確實輕鬆不少。
湯幼寧才有空,把頭抬起來四處打量。
她看著薄時衍挑選地方,放置捕獸夾,像是一個經驗老到的獵人一樣。
「你以前弄過這個麼?」她難掩好奇。
薄時衍頭也沒抬,回道:「幼時玩過。」
他的小時候?是在南堯吧。
湯幼寧問道:「是誰帶你玩的?」
「我大哥。」薄時衍布置好引線,拍拍手站起身,道:「明早可以過來看看。」
「哦。」湯幼寧點頭。
才知道他有個大哥,她不由抬眸瞄他兩眼,「你這麼凶,大哥敢管教你麼?」
怕是壓不住哦。
薄時衍一眼看透了她這小呆瓜里的想法,勾唇輕嗤一聲:「想看本王被管教?」
「……沒、沒有……」她磕磕巴巴說謊否認。
他被人管教時是個什麼畫面呢?
他們沒有在林中逗留多久,放好捕獸夾,再慢慢走著返回農莊。
晚間薄時衍還有些公務要處理。
保陽距離京城也就半天車程,茂嵐快馬送摺子,一個時辰便能抵達。
恰好近日秋闈落幕,朝中並無大事,才能偷得兩日閒。
若是有事,也可以丟給小皇帝去練練手,他病癒幾日,太過荒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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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湯幼寧惦記著自己的棗紅色大馬,醒得比平時還要稍早一些。
推開窗便見薄時衍已經在院子裡晨練。
依舊是那柄長劍,揮舞著她看不懂的劍法,凌厲而灑脫。
比戲台上那些人演的劍客還要像劍客。
湯幼寧眼尖得很,瞧見了長劍的手柄處,懸綴著她編的穗子。
那次看王爺反應淡淡,還以為他偷偷把她送的禮物給角落了呢。
看來並沒有。
薄時衍練完一套劍法,收勢後,看了過來。
湯幼寧在屋裡朝他招手,問道:「王爺,金馬鞍帶了麼?」
穗子用上了,可別把馬鞍忘了呀。
薄時衍聞言,微一抿唇,道:「走得匆忙,沒帶,以後再用。」
「那好吧……」湯幼寧多少有些遺憾。
兩人用了朝食,便去往馬廄。
馬兒們都餵養過了,此時皮光油亮,精神飽滿。
甚至它們有幾分迫不及待想要出來『放風』奔跑。
上午,薄時衍教湯幼寧騎馬,也不需要人跟著伺候,給幾個丫鬟都放了假,自己到農莊別處玩去。
湯幼寧學起來比薄時衍預想的還要快一些,她肢體協調,悟性極高。
不期然想起那次宮宴上,古梁國的舞姬說她是練舞的好苗子。
說不準還真是這樣?
不過,學得再快,也沒有半天就會跑的。
薄時衍教了她一個時辰,自己翻身上馬,帶著她跑一圈。
湯幼寧被牽上馬背,坐在前頭,整個人被薄時衍圈在懷中。
她嘴裡還有要求:「王爺,可以跑很快很快嘛?」
她想要快一點!
方才學騎馬,是被牽著走的,初學者不宜跑馬,萬一不慎摔落,就是一場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