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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後來,虞素音二十歲了,守孝出來,擇人不易,虞家送她去了苦箬庵。
薄家才回過味來,這樣糟踐閨女的,能是什麼好人!
汲汲營營,皆為一個[名]罷了!
而且,虞素音的這番遭遇,簡直像是薄家害得一樣:
人家原先跟你有婚約,先等了男方一年孝期,才生生錯過婚期。
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薄家是有苦說不出,還得捏著鼻子認下這份人情。
姑娘家已經那麼慘了,他們八張嘴都撇不清干係。
那時候的薄時衍尚未領兵鎮壓邊關,不顯山不露水,薄家雖是南堯大戶,可在整個大堰,這樣的人家太多了。
倘若虞世新知道他有朝一日會成為攝政王,絕不會走出這樣一步臭棋。
現在為時已晚,悔不當初,說啥都沒用了。
搭不上這艘大船,撈一封舉薦信也就是了。
虞世新告辭後,薄時衍讓茂嵐去給趙大人遞話。
舉薦信不會由他來寫,他只要不出言反對,便足夠代表了其中的意思。
虞世新會得償所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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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剛過,樂蘿縣主遞了帖子來找湯幼寧。
她派人打聽過了,攝政王進宮去了,這會兒不在府上。
陳管家一見有嬌客上門,樂呵呵讓她進去了,還囑咐管事嬤嬤好生招待湯姨娘的客人,廚房那邊不得怠慢。
府里沒有主母,不需要誰點頭,陳管家沒攔著,湯幼寧迎來了屬於自己的第一位外客。
順利進入雪鸕園後,樂蘿在裡頭逛了逛,道:「看來薄時衍待你還不錯。」
其它府上的妾室就沒有這麼大的園子居住。
裡頭還有池塘?她正準備約湯幼寧一塊釣魚呢,這是她見過的最會釣魚的人!
湯幼寧搖頭拒絕了,池塘里的魚兒太呆了,一丟餌料就往上咬,釣起來沒意思。
樂蘿想想也是,她百無聊賴,說這些時日家裡太過吵雜,沒勁得很。
「是因為虞娘子麼?」湯幼寧也有所耳聞。
二十來歲的虞娘子成了樂蘿的小娘。
「他們如何,跟我沒關係。」樂蘿皺皺鼻子道,「時常有人說我傻,看來是血脈相承,我爹就是傻大個。」
後進門的繼母他都拿捏不住,現在又被虞素音拿來做筏子。
小小一個郡王府哪能塞那麼多角兒,能不煩麼!
樂蘿縣主口無遮攔,妙語連珠,差點把湘巧和十瀾逗笑了。
湯幼寧眨了眨眼:「你這般身份,也有人說你傻?」
這不巧了麼,她也被說傻。
樂蘿叉腰哼了一聲:「本縣主不與她們一般見識!」
是那些閨秀們背後說壞話,被她聽見了。
她本就不愛跟她們玩,搞什麼詩社附庸風雅,無趣至極!
湯幼寧不知道怎麼說,她根本沒有交過什麼朋友。
樂蘿想去稍遠點的地方玩,道:「薄時衍不准你出門麼?保陽有個蓮花塘,可好玩了,咱們去釣魚吧?」
「又是釣魚?」湯幼寧問道:「保陽在何處?」
「就是保陽縣,距離京城不到半日路程,比津豐近多了。」樂蘿想著若能去住上三五日,再好不過。
津豐湯幼寧去過,這對她而言已經好遠了,要坐一天馬車才能回來呢!
湘巧搖頭笑道:「承蒙縣主厚愛,只是我們娘子畢竟已有夫家,不便去那麼遠的地方玩樂。」
她這麼一說,樂蘿懂了,噘嘴道:「是我顧慮不周,女子嫁人後皆是如此。」
她外祖家的表姐也是,以前還一起玩,有了丈夫之後須得相夫教子,出門一趟還要夫家上下首肯呢……
有什麼意思?
樂蘿抬眼看向湯幼寧,哀嘆自己沒能早點認識她,「你這麼好看,還擅長釣魚,真是便宜薄時衍了。」
在小縣主眼中,釣魚好似很了不起一樣。
湯幼寧還是第一次這樣受到肯定,唇角抿起一個甜津津的笑窩,「等王爺回來,我問問他能不能出去。」
以前她沒問過,不敢太貪心。
可是現在,她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她想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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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蘿沒待多久就回去了,誇讚了秦婆子做乳糖糕的手藝。湯幼寧送她到白玉岩洞門處。
折返時,遇到了婁宜姿。
那天,婁宜姿在雪鸕園外面彈琴,然後被召進園中。
後院的人們只以為她的琴音被王爺看中了,想來不久就會與湯幼寧分寵。
沒人知道,她入內後,王爺不曾多瞧她一眼。
她就是去給他們伴奏的!
或者說,是彈給湯幼寧一人聽?
婁宜姿為此感覺大受侮辱。
她在婁家可是嫡女,若非攝政王不娶妻,皇帝又年幼,她怎麼可能淪落至此?
與一群妾室為伍!
自幼接受琴師指點,就為了給湯幼寧那個小傻子消遣?
她又不是樂女!
這會兒狹路相逢,婁宜姿一雙美目瞪著湯幼寧,越看越來氣。
「湯姨娘好風光啊,這是把自己當成王府主母了麼?」
與縣主往來,像個女主人一樣待客。
呵呵,好大的臉!
就她那籍籍無名的湯家,別說成為當家主母,做個側妃都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