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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那清高酸腐的做派。
十瀾也不與他多廢話,直接上前,一把扭過他的手臂。
「哎喲……」小夥計沒想到她們居然會動手!
叫喚起來驚動了掌柜的,薄時衍也從另一側走了過來。
「做什麼?」他問十瀾。
十瀾是個老實人,把小夥計的每句話都複述一遍。
別說薄時衍如何,掌柜的一聽冷汗都下來了,開門做生意,哪有這樣待客的,更別說京城權貴雲集!
小夥計這是眼界窄,以為在書肆接觸了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自己就跟著水漲船高了。
殊不知人外有人的道理。
掌柜的當場就要辭退了他,勒令他給客人賠禮道歉。
小夥計被罵一頓才知道後悔,小娘子許是沒帶銀錢出來,她身旁這位,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是他眼瘸了!
薄時衍面無表情聽著,苒松一揮手道:「知道錯了就快退下,少在主子跟前礙事。」
「是是是!」掌柜的連忙攆著小夥計下去。
幸好沒遇著那種難纏的貴人,否則哪有這麼容易平息。
薄時衍準備回去了,讓苒松把湯幼寧選中的全部帶上。
包括那兩盅白玉棋子。
湯幼寧伸手扯了扯他的袍袖,道:「不要棋子,我就是看看。」
她又不會下棋,不過沖它外形漂亮,多瞅了兩眼。
薄時衍道:「帶回去慢慢看。」
「這……」湯幼寧小嘴微張,「它太貴了。」
三百兩呢。
掌柜的捧著棋子,眉開眼笑:「夫人捨不得買,你夫君買也是一樣的。就這白玉棋,京城中也找不出幾套了!」
薄時衍要走了,湯幼寧推辭不過,但她還是小聲跟掌柜的解釋:「不是夫君,不能這樣說的。」
湯幼寧是庶出,自幼便知姨娘是怎麼一回事。
妾室地位只比奴籍略高,不允許以夫君稱呼主家郎君,正室才能與他互稱夫與妻。
掌柜的誤會了,以為他們是兄妹,「我眼拙看錯了,真是對不住,這裡便祝願小娘子來日覓得佳婿,夫妻和睦!」
湯幼寧撓撓臉蛋,笑了:「下輩子一定。」
她謝過掌柜的,連忙快步跟上去。
一抬眼,發現薄時衍杵在跟前,他停下不走了。
此時正用一種湯幼寧看不懂的眼神望著她。
薄時衍耳力過人,聽見了掌柜的祝願。
覓得佳婿?
他不期然憶起,在馬場裡,她立於齊曜白身側的場景。
不由雙眸微眯:「你倒有自知之明。」
這輩子,你確實沒有機會了。
第27章 他眸色深得可怕
回程的馬車上, 薄時衍手邊放著一堆古籍。
他慣來面無表情,湯幼寧卻覺得,這人此刻心情不虞, 莫要去招惹他。
她小鵪鶉似的,乖乖坐在邊上,一聲不吭。
就連新到手的白玉棋子,也沒拿出來把玩。
薄時衍抬眸, 若有所思地盯著她。
湯幼寧忍了又忍, 終究還是問道:「我臉上有髒東西麼?」
「沒有。」他否認。
「那你看著我做什麼?」她不解。
「本王不能看你?」他挑起眉梢。
湯幼寧縮了縮脖子,嘟噥道:「我沒這樣說。」
她索性扭過頭去,用自己的天鵝頸和玉色小耳朵對著他, 正臉朝著別處,就隨便他看唄。
薄時衍的目光在她後腦勺上巡視一圈,道:「上次本王允你養只小寵,怎麼不養?」
湯幼寧聽了,回過頭來,「多謝王爺……」
只是, 他說不能養狗, 她幼時對貓貓存有心結, 而且……「我喜歡大隻的,貓兒兔兒太小了。」
大黑狗就很威風!
薄時衍聽出她對傻狗的偏愛了,垂下眼帘輕嗤一聲:「隨你。」
話說到這, 雙方都安靜下來, 直到返回王府,他沒再跟她說半句。
湯幼寧沒心沒肺, 哪知道他在想什麼, 自己樂顛顛的帶著白玉棋子回去, 跟個孩童一樣,向奶娘獻寶。
秦婆子覺得,王爺屬實大方,如今雪鸕園裡面好多稀罕物件,全是他送的。
那透明的大魚缸、光鑒清晰的等身大鏡面,可都是大件,值錢得很。
再看這兩盅小棋子,個頭不大,足足三百兩銀子,夠尋常人家好幾年的嚼用了。
她不禁尋思,王爺不碰湯幼寧,應該不是不喜歡。
秦婆子嘆了口氣,只要心存喜愛便好,哪怕不能人道,沒有子嗣,也沒關係。
往後餘生,相互扶持,倒也不錯。
她便叮囑湯幼寧,多多關心一下王爺,也做點什麼去送給他。
有來有往方能長久。
「送東西給他?」湯幼寧正在把棋子一枚一枚往桌面上放,頭也不抬道:「我怕他會扔掉。」
他之前的原話怎麼說,她不太記得了,反正就是別太黏人的意思,他不喜歡。
十瀾聞言,忍不住舊話重提,「娘子編一個穗子送給王爺吧。」
她總感覺,自從她得了穗子,王爺似乎有些在意。
可惜娘子不擅長看人臉色,半點沒察覺。
湯幼寧向來聽勸,勉強答應了,「好吧,給他做一個。」
如果他把東西丟了,她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