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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近些時日,卓氏接連吃虧,便忍不住幫了一把,顯然是想讓攝政王與卓家互斗,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如果小皇帝與卓太后是親生母子,他們會不會一條心,聯合起來抵抗攝政王?
對局面而言,不可謂影響不大。
薄時衍面色沉著,問茂嵐道:「查出散布謠言之人是誰了麼?」
茂嵐站出來半步,拱手回道:「允州司馬參與了此事,他與卓家有姻親關係,具體還需細查。」
「不會是卓家,」薄時衍緩緩抬眸,「若由他們布局,切入點不該如此。」
茂嵐聞言神色一肅,「那會是……」
聞人照捻著長須附和道:「以我所見,與王爺一致。有能耐謀奪這天下的,不外乎那兩位郡王,或者蜀中殷老將軍。」
前者擁有皇家血脈,雖是旁支,但若是小皇帝沒了,只能從旁支里護立新君;
後者,直接握了大堰三分之一的兵權,手中可用兵馬,僅次於攝政王。
另兩位幕僚不由皺眉,道:「殷老將軍滿門忠烈,理應不會……」
都知道,這是先帝安排的一步棋。
任命薄時衍為攝政王,卻也擔心他來日權柄過大,因此塞了兵權在蜀中。
防止有朝一日短兵相接,小皇帝還有可用之人。
聞人照笑了一笑,「老將軍離京數十載,時移世易。」
人心易變。
誰都說不好。
「繼續查,」薄時衍淡淡道:「動了心思,必有痕跡。」
根本經不住查。
「不錯,」聞人照點頭道:「背後之人尚且不知我們已經早早撞破他散布流言的陰謀,順藤摸瓜,不過遲早之事。」
至於宮裡的風波,小皇帝是誰所生,這等陳年舊案,可做手腳的地方太多了,恐怕還有的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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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幼寧過了幾天快樂的日子,王爺不在,這個農莊她最大。
想吃什麼有求必應,想出門溜達,三個丫鬟隨行,還能攙著她走。
腿間的皮外傷,最初三天疼痛,過後就不妨礙行動了。
薄時衍給的傷藥效果極好,白肉結痂一層,待它脫落就好齊全了。
小白虎依舊吃了睡睡了吃,不過這麼些天,它習慣了湯幼寧的氣味,對她逐漸親近起來。
醒來時就用濕乎乎的鼻子蹭她手背。
毛茸茸的圓腦袋,很是可愛討喜。
湯幼寧陪它玩一會兒,等它睡著了,就出門四處走走看看。
農莊有一口井,每天都有人在那搖水,她試過那個手柄,還挺重,不過使點勁就能輕易搖動了。
還有一個魚塘,原來是要投餵魚草下去的。
深秋的柿子樹,結滿了果子,樹葉枯黃掉落,但果子在枝頭□□。
一位老大爺告訴湯幼寧,這柿子不僅可以在樹上變黃變軟,成熟後不採摘,後面直接曬成柿子干。
到時候下了雪掛上頭,十分漂亮。
不過這樣就便宜了那些鳥兒,日夜都會有鳥群,聞著味過來啄食。
停落在樹杈上,這個啄幾口那個啃幾下,人就不能吃了。
農莊的佃戶皆是一大家子住在這裡,他們衣食無憂,王爺還請了個老秀才教孩子們念書識字,若是學得好,就會把孩子送去京城的私塾接著學。
湯幼寧在柿子樹底下,就撞見過逃學的皮實孩子,不肯去聽課,跑出來爬樹摘柿子。
然後他會被老娘逮著胖揍一頓,攆著到處竄逃。
湯幼寧在遠處,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印象中的母親,大概就是彭氏那種,其餘的也想像不出來。
原來農家裡是這樣雞飛狗跳又熱鬧的場景。
湯幼寧覺得,此處不失為養老的好去處,種菜養魚,能去跑馬,還能到林子裡玩耍。
想來奶娘也會喜歡的。
這日,湯幼寧給小白虎用瓷勺餵了羊奶,忍不住跟十瀾打聽:
「十瀾,你說這樣一個農莊,需要多少銀子?」
她對銀錢缺乏概念,自己買過的東西也寥寥無幾。
十瀾在一旁耍她那柄匕首,回道:「或是三五千兩。」
莊子與莊子之間存在差異,價格之間的浮動較大。
困困虎頭虎腦的,差不多已經學會自己舔食了。
吃飽後眯著眼哼哼唧唧,一臉憨態。
林春生說虎崽子可能半個月左右就會睜眼了,也說不準,畢竟他也沒養過。
等以後大了些,就可以吃剁碎的肉糜。
湯幼寧輕輕撫摸它,思索著自己那點存銀。
還得慢慢來,如果她能賣畫就好了……
十瀾看了過來,「娘子想要擁有一座農莊?」
湯幼寧點頭,一攤手:「可是我沒有銀子。」
十瀾聰明又敏銳,她察覺出來了,「娘子並非看中農莊的產出傍身,而是想住在這裡?」
湯幼寧仰起小臉,也不否認,問道:「不可以麼?」
「王爺恐怕不會同意。」十瀾欲言又止。
她既然被招了過來,貼身隨行,可見娘子於王爺而言是不同的。
他怎麼可能答應?
通常情況下,只有犯了錯的女眷,才會被發配到莊子去,可能一去就再也回不來。
大家都是不願的。
不過湯幼寧的心性不同,她喜歡熱鬧,也喜歡山裡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