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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人開口,她估計能安靜坐到天黑。
想不到心眼比篩子還多的攝政王,竟然找來個這般的女子伴隨身側?
他莫不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算計……
湯幼寧雖美,卓太后可不認為薄時衍是個沉溺美色之人,若真如此,倒還好對付了。
喝了半杯茶,佩宣嬤嬤笑言年輕小娘子坐不住,不如讓小宮女領了湯姨娘到處轉轉,榮康宮的景致好著呢。
太后應允。
湯幼寧見她們這樣安排,雖然不太想去,但還是配合著走一遭。
荷花池畔,楊柳依依,行至其中,暑意消融。
湯幼寧感覺還不錯,就是前頭那個小宮女走得太快了,沒兩下就轉得不見人影。
「等等……」湯幼寧小跑著跟上去,沒能抓住她。
左右一打量,周圍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了,她不由茫然,太后宮裡怎麼這樣?
隨意挑了一條小道走著,偌大一座殿宇,九曲十八彎。
湯幼寧漫無目的,不期然在竹叢旁遇到了一個人,青衣著身,體態纖纖。
虞素音是太后請來抄佛經的,住在榮康宮內的僻靜角落。
她沒想到此時此刻會看見湯幼寧,薄時衍身邊的女子,那天他抱著她離開,她一眼就能認出來。
「你怎會在此?」虞素音往她身後瞧去,無人跟著。
「你是……」湯幼寧記得,大家都喚她虞娘子。
「你不是特意來尋我的麼?」虞素音自幼聰慧,看她這獨自前來的架勢,心下瞭然。
湯幼寧一搖頭道:「我不是尋你,我在尋出口。」
她想回去了,這裡一點也不好玩,湘宜與十瀾也不知是否等急了。
虞素音卻是不信:「你不必與我裝傻,有話不妨直說。」
「說什麼?」湯幼寧黑潤潤的眼眸望著她,感覺虞娘子還挺難懂的。
虞素音自嘲一笑:「我不知道太后想如何對付他,此番上京,我也身不由己。」
太后為何派人把她接過來,不就因為她曾經與薄時衍牽扯上的關係麼?
她不僅沒有反抗的能力,就連抽身離開都不成……
虞素音篤定湯幼寧是來試探她的,後者完全沒聽懂,甚至懷疑她在自言自語。
杵在竹叢旁,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無話。
沒多久,荷花池的另一頭,傳來呼喊聲,那個走掉的小宮女尋來了。
湯幼寧循聲回去與她會合。
一碰頭,那小宮女一臉埋怨:「湯姨娘,你跑哪去了!讓奴婢一通好找!」
「你跑了,我沒跑。」湯幼寧糾正她。
小宮女劈頭問道:「方才我聽佩宣嬤嬤說,太后娘娘的金簪不見了,你可瞧見過?」
「我沒留意,」湯幼寧看了看天色,道:「我還不能回去麼?」
「回去?」小宮女忽然伸手,在她發間拔出一支金簪來:「湯姨娘膽敢到榮康宮來做賊,還想回去?!」
「什麼?」湯幼寧一頭霧水,抬手在自己發頂摸了摸。
那小宮女一把拽過了她,要帶去佩宣嬤嬤跟前對峙。
方才還空蕩蕩的荷花池畔,突然出現了好些宮女太監,都說看見彩蝶從湯姨娘的頭上找到了金簪。
小宮女彩蝶一臉憤恨,言之鑿鑿,指責湯幼寧偷了金簪。
「我沒偷,你莫要冤枉我。」湯幼寧皺眉,滿臉不高興。
「冤枉?」彩蝶大聲道:「他們可都看見了,這支金簪從你頭上拿下來的!」
「不可能。」湯幼寧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她出門未戴金簪。
「太后跟前,誰敢放肆?」
佩宣嬤嬤攙扶著卓太后出來了,立於台階上方,居高臨下。
彩蝶將金簪呈了上去,道:「太后娘娘,奴婢本在前頭領路,湯姨娘忽然不見蹤影,奴婢趕忙去尋,見到她時,金簪已經在她頭頂了。」
此話一出,周遭宮人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佩宣嬤嬤厲聲問道:「湯姨娘,金簪怎會在你那裡?」
「你說謊話,」湯幼寧氣呼呼的,瞪著彩蝶:「明明是你走掉的,我找了好久,還遇到了虞娘子。」
卓太后打量她那笨嘴拙舌的模樣,絲毫沒放在心上,道:「既然牽扯到虞娘子,把她請過來,一問便知。」
虞素音很快被找來了,問及是否碰見過湯幼寧,她愣了愣。
沒想到湯幼寧不是主動來這榮康宮,那麼……她瞬間明白了,今日太后在此做局,是為了給攝政王難堪。
「虞娘子,你見著湯姨娘了麼?」佩宣嬤嬤笑眯眯盯著她。
湯幼寧道:「她遇到了。」
虞素音眼眸微閃,深深垂下頭,輕聲否認道:「素音一直待在南苑,未曾出來,誰也沒見過。」
第19章 用力一捏
湯幼寧驚了,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為何你也不說實話?今日你們一群謊話精在此聚會麼?」
卓太后的面上鄙夷,輕扯起唇角:「湯姨娘若是喜歡這支金簪,開個口,哀家便送你了,何須這般作態。」
佩宣嬤嬤接話道:「妾室說來也沒比奴籍好多少,到底是眼皮子淺,平白辱沒了攝政王。」
「我不喜歡金簪,你為什麼說我喜歡?」湯幼寧感覺好委屈,「我沒偷!」
佩宣嬤嬤板起臉道:「太后娘娘仁慈,並未打算懲罰於你,你卻嘴硬狡辯?來人,將她扭送了還給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