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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幼寧答應做他的王妃,恐怕跟[心儀]二字不沾關係,只是出於各方面衡量之後的決定。
「都說女子無情,本王以前還不信……」他啟唇,咬住她肉嘟嘟的紅艷下唇。
「唔?」湯幼寧來不及開口說話,齒關就被撬開了。
他似乎帶著不滿,對她蠻橫地索取,橫衝直撞,極為不客氣。
沒多久,她的雙唇就充血紅潤,飽滿欲滴。
「你幹嘛呀?」湯幼寧氣息微喘,水潤潤的黑眸瞅著他。
薄時衍還不肯退去,側首在她頸畔間,故意在那細白的脖子上,嘬出一道紅印子。
明晃晃留在醒目的地方。
湯幼寧被迫仰著頭,也推不開他的大腦袋,「別……」
衝動之舉,幾乎在吮完的那一瞬間,薄時衍就後悔了。
吻痕露在外面顯得輕挑不說,還會惹來旁人的視線。
若是因此把注意力放在她頸項上,是他絕不願看到的事情。
他凝眉,溫熱的指腹在她細嫩的肌膚上淺淺按壓,道:「帶你進去抹藥膏。」
「那倒不至於……」又不是被咬出來的傷口。
湯幼寧不在意的擺擺手,「旁人要是問起,我就說不是你留的。」
「哦?那會是誰?」薄時衍故意問道。
她沒有多加猶豫:「困困?」
聽說過老虎會咬人,沒聽說會留印子的,這樣傻乎乎的對話似曾相識,兩人不禁相視一笑。
湯幼寧嘟嘴道:「我不好,又想讓困困背鍋。」
她得給它賠償小肉乾!
「本王無需它『替罪』。」薄時衍輕捏她小巧的鼻尖,自己的吻痕自己認。
「你別留痕跡不就好了。」湯幼寧不明白,他為何這樣喜歡折騰人。
「我就要。」他輕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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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望月軒膩了小半個下午,晚飯是在白霽堂用的。
新春佳節,別家宴客,高朋滿座,付氏帶著夏氏姐妹積極參與,今晚不在府中用飯。
看上的顧三沒戲了,她決定帶姐妹二人多去認識些青年才俊,可有得忙活呢。
暮色降臨,湯幼寧與薄時衍去了書房,調製了顏料開始作畫。
入冬後因為太冷,畫畫的次數減少了些。
地龍燒得暖和,她綁起衣袖,在畫紙上塗塗抹抹。
湯幼寧是很容易專注於某一件事上的人,沉浸在自己空白的畫紙當中,忘乎所以。
等到她完成一幅畫作,伸展手臂腰肢,才發現薄時衍在一旁看著她。
不僅如此,外間的座椅上,陸謙顏來了,正在那兒無聲飲茶。
「陸神醫?」湯幼寧微微詫異,時辰不早了,他怎會過來?
湘巧打了一盆溫水入內,薄時衍捉過湯幼寧的手,浸泡到水中,用香膏一點一點清洗乾淨。
嘴上回道:「拿了子蠱過來看看。」
「什麼?」湯幼寧難掩好奇:「它生得什麼模樣?」
她洗完手,陸謙顏才從外間進來,站在那捲色彩明艷的畫紙前,垂眸凝望。
是河岸邊絢麗的煙火。
極少有人畫這等夜景,湯幼寧用大量的墨水把天幕塗黑了。
璀璨的煙火綻放,何必燈燭成林,行人如織,正是熱鬧的除夕迎新夜。
陸謙顏對畫作知之甚少,看過的也不多,眼前這幅,毫無疑問是非常特殊的。
他不清楚其他人會不會這樣作畫,只知道這個小娘子,與苓兒果真全然不同。
但是她們的性子一定可以志趣相投,假若二人不是母女,碰見了認識了,也會成為友人。
因為沒有人會不喜歡這樣明亮溫暖的顏色。
陸謙顏一時對這人間煙火出了神。
他在看畫,而湯幼寧在看他。
未到不惑之年,銀髮披墜,眼角細紋沉澱著溫和與深韻,杏林妙手,自帶藥香味。
他看上去跟『負心漢』一詞不太沾邊,那麼當年為何促成這般結果呢?
當初在如意夫人那裡,湯幼寧一眼看中了那幅紅衣美人圖。
沒想到竟然跟自己有這樣深的淵源……她叫陸雲苓。
「陸神醫,我可以知道我娘發生了何事麼?」湯幼寧忍不住詢問。
她很想給足他時間,不去揭露傷口,等他釋懷了,再慢慢訴說往日舊事。
可是,心裡屬實冒出許多好奇與猜想,按捺不住了。
陸謙顏並不意外湯幼寧會有此一問,他眼眸黯淡,輕描淡寫:「不過是個……的俗套故事。」
陸雲苓是蒲蘭谷收養的義女,是他名義上的妹妹。
他們自幼相伴長大,習醫學武,漸生情愫。
先輩設下種種規矩來約束人的言行,收做義女,跟了陸家的姓氏之後,他們就沒可能相愛相守。
此事有違人倫,不容於世。
陸雲苓不怕,她不在乎外人的非議,她有勇氣去面對一切,無所畏懼。
但是,陸謙顏被禮則所束縛,他拒絕了她。
為了斬斷自己不該有的妄念,他決定親自挑選一位妹婿。
此舉惹惱了陸雲苓,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她分明領會到了陸謙顏的情思。
可他卻要把她推給旁人。
那麼,她非要逼著他承認不可。
陸雲苓行事,向來率性而為,她鋌而走險,給自己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