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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桐鷺殿,薄時衍直接進入了寢室。
他並沒有放開她,而是抱著坐到矮榻上,摟著懷中這團溫香軟玉,低聲道:「你安靜一會兒。」
湯幼寧倒是好商量,耐著性子安靜了一會兒,然後問道:「好了嘛?」
「……沒好。」
湯幼寧已經明白了:「你又生病了對不對?平時有在喝藥麼?」
「方才嚇我一跳,還以你要咬我……」她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
「……」薄時衍道:「本王沒病。」
他半斂著眼眸,內里隱隱閃過一絲寒芒。
他在想,今晚是怎麼中招的。
不曾聞到過異香,御膳房裡面有他的人,從食物到茶水,即便卓太后想要從此下手,也不容易。
「你為什麼不喝藥,」湯幼寧戳了戳他的肩膀:「莫不是嫌苦,不願喝?」
「……」以為誰都跟她一樣?
湯幼寧還在嘀咕:「王爺寧願喝酒也不喝藥,酒水聞著也沒好到哪去。」
「藥味?」薄時衍若有所思,霜木釀製的酒水算不上多稀罕,誰還能吃出藥味來?
至今尚未弄清楚,為何湯幼寧身上的香氣,於他而言有如對症下藥……這般想著,薄時衍把苒松喊了進來。
吩咐他去拿一壇霜木酒來。
苒松一聽樂了,笑呵呵下去。
湘宜跟著他,一臉驚喜:「王爺這般好興致?!」
要與娘子飲酒呢!
苒松也替主子開心,這麼多年了,可算開始接受溫柔鄉了,屬實是喜事!
桐鷺殿的灶台常熱著,燕吉聽聞王爺要喝酒,麻利的讓廚房迅速炒出兩道小菜。
「還是燕吉姑姑周到!」湘宜道了謝,跟苒松一起把酒菜呈進寢室。
薄時衍從不在寢室內進食,這會兒一看,不僅霜木酒送來了,還有下酒菜,便知苒松會錯意且自作主張了。
他也懶得罵他,一揮手把人趕出去。
抱著湯幼寧來到桌邊落座,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一手輕攬著,一手拍開小酒罈的泥封,往杯子裡注滿。
湯幼寧揪著小眉頭,道:「我想下來了。」
她已經忍很久了,換做旁人肯定不願意配合。
薄時衍瞥她一眼,把酒杯往跟前一放:「聞聞看,還有藥味麼?」
湯幼寧睜著一雙大眼睛,「給我喝酒?」奶娘說小娘子不許飲酒呢。
「沒讓你喝。」
湯幼寧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伸手去夠瓷白的酒杯。
她動動小鼻子,慢吞吞道:「沒有藥味。」
反而清冽的酒香還挺好聞的,勾起她一點好奇,它是不是很好喝?不然怎麼那樣多人愛喝酒?
「沒有?」薄時衍不由蹙眉,沉聲問道:「席間那會兒,你真的聞到藥味了?」
都是霜木酒不錯,筵席上的酒水被動了手腳?
湯幼寧趁著他沒注意,探出小舌尖偷嘗了一口酒水的滋味,然後整個臉蛋皺巴成一團。
很……奇怪的滋味……
薄時衍見不得她這樣玩心重,一手托起那瑩潤小巧的下巴,「聽見本王問話了麼?」
「聽見了……」湯幼寧略為苦惱:「我也不知那是什麼味,以前沒有聞過,反正……像藥一樣叫人討厭。」
薄時衍眸色沉沉望著她,一個小門小戶的姑娘,莫非身上會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怎就與他這毒扯上干係了,還是說她天賦異稟?
薄時衍閉了閉眼,腦中的暈眩感消退了大半,不論如何,她目前的作用非常顯著。
他得留著她,出動十璩再細查一遍……
至於卓太后,她的死期也該往前提一提了。
茂嵐在外頭敲了敲門,沒敢進來,低聲稟報導:「王爺,明蓮水榭鬧起來了,一切順利。」
「知道了。」他淡聲應道。
茂嵐事成身退,撤了出去,不做打擾。
反正今夜之事,明早必然傳遍整個行宮。
湯幼寧眼巴巴聽著人來了又走,她坐不住,剛挪一挪屁股,後腰就被他的大掌按住了。
「動什麼?」薄時衍沉聲喝止。
看他這幅凶樣,湯幼寧不敢動了,想起秦婆子說的,王爺如果碰她,就乖乖聽話。
小姑娘脾氣軟得很,反倒他像個無理取鬧的惡霸。
薄時衍並非要占她便宜,只想試試看,這般近距離接觸,能否讓他迅速恢復常態。
——她沒有讓他的期望落空,一刻鐘後,腦部的暈眩感徹底消失,靈台清明。
薄時衍對此很滿意,決定給她『報酬』,避免他單方面的索取。
「有想要的東西麼?」
他這話問得突然,湯幼寧都跟不上,「什麼?」
薄時衍放下她,道:「本王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你想要什麼。」
湯幼寧聞言,雖然不太懂為什麼,但有點小開心:「那我想再吃一份姜蜜冰酪。」
席間才吃過的,她意猶未盡。
經過前兩回,她差不多習慣了接受他的給予,不再推拒。
就這樣?
薄時衍道:「想吃什麼,讓丫鬟去告知廚房,還有其它的麼?」
「其它?」湯幼寧略為茫然,想了想道:「我可以養一頭牛麼。」
「嗯?」薄時衍揚起眉梢。
湯幼寧解釋道:「我的奶娘家裡幼時飼養了牛群,她會做很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