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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宜難掩驚訝:「娘子竟然這麼有『魚緣』?!」
簡直叫人懷疑湖裡的魚兒是不是都餓傻了,一下鉤就咬。
「這是老天爺賞魚吃,」十瀾笑道:「廚子都要料理不過來了。」
船廚自帶了食材上來,並不指望湖裡現釣,哪能餓著主子呢。
今日這是意外之喜。
湯幼寧想了想,道:「把活魚帶一些回去,送給王爺。」
「此舉甚好,這是娘子的心意。」湘宜連連點頭。
船尾正熱鬧著,斜側方不止何時靠過來另一艘船,同樣是上下兩層,差不多大小。
對面有婆子喊話,詢問這邊是何人,她們家縣主想邀請一同釣魚。
原來是樂蘿縣主的遊船,湯幼寧幾人滿心釣魚,全然沒發現。
樂蘿縣主也在釣魚,讓丫鬟們一頓折騰,毫無所獲。
打發時間罷了,釣不著也沒什麼,誰知被她給瞧見了湯幼寧的『壯舉』。
隔了段距離她認不出這是誰家小娘子,那銀白色魚兒一條條被提上去倒是看得很清楚。
實在是羨慕又佩服!
待到問清是攝政王府的湯姨娘,樂蘿頓時臉色一變。
前段時間因為冤枉了一個僕役,害得她大為丟臉,郡王府給送了好些東西賠禮。
就是那個湯姨娘身邊的婆子!
小縣主很是要面子,連忙吩咐船夫調頭離開,「本縣主不屑與一個妾室玩樂。」
但那邊的湯幼寧,已經讓人派出小船,接她過來一起釣魚了。
湘宜聽到樂蘿縣主的名號,便提醒了湯幼寧,是差點冤枉了秦婆子的那位嬌嬌女。
湯幼寧記得這個名字,就讓她過來了。
樂蘿縣主不想來,可是她身邊的婆子先問了話,如今對面派船出來接,她若不去,豈非認慫了?
索性,她帶著兩個丫鬟應邀而去。
湯幼寧還在船尾釣魚,與樂蘿相互見禮後,兩人無聲打量著對方。
那日含清閣的夜宴,樂蘿也在,不過位置沒有攝政王靠前。
此時把她看了個仔細,稍稍一抬下巴道:「方才是你在釣魚?」
「是我。」湯幼寧回到位置上,接過湘宜手裡的魚竿。
「你用了什麼不尋常的餌料?」樂蘿湊上前一探究竟。
船上的東西都是統一配備的,大同小異,就連魚餌也差不多。
樂蘿看完後微一撇嘴,很難相信她就靠這些不斷上鉤。
——才這麼想著,湯幼寧手裡的魚竿又動了!
她還扯不動!
樂蘿就在旁邊,二話不說幫忙抬杆子,近距離感受了一把收穫的快樂。
這回特別大一條,它差點把魚線給蹦斷了,落到甲板上還在不斷掙扎,婆子都不好按住它。
上手一掂量,樂呵呵道:「估摸著有兩斤重!」
「好肥啊!」樂蘿忍不住驚嘆。
湯幼寧笑彎了眉眼:「紅燒魚。」
小縣主羨慕得緊,立馬忘掉了先前的豪言壯語,決定跟她一塊釣魚!
然後,她見識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參差……
「冬菜煮魚。」
「清蒸素湯魚。」
「香辣豆腐魚。」
湯幼寧都要集齊魚的十八吃了,她手頭的這跟竿子依然毫無動靜。
樂蘿縣主不得不承認她有點厲害,「莫不是魚兒都喜歡你?」
「喜歡我要被吃掉的,」湯幼寧想了想道:「或許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她聽過幾次這句話,並不討厭。
樂蘿瞅了她一眼,「還真是……」
這個湯姨娘,與她設想的那種『以色侍人狐媚子』很不一樣呢……
反倒是一副嬌憨模樣。
湯幼寧看這個小縣主,也是個直率性子,問道:「後來你的大珍珠找到了麼?」
「怎麼可能找到。」樂蘿說起這個就來氣,重重哼了一聲:
「落入賊手就別想找回來了,那些刁奴欺我年幼輕梳,通通打死也不為過!」
湯幼寧一聽這話,「你抓到賊了?」
樂蘿噎了一下,很氣:「沒抓到!」
「那如何打死?」湯幼寧不解。
「也打不死!」樂蘿不過是口嗨罷了,噘嘴道:「我們郡王府也沒有杖斃奴才的規矩。」
沒證據揪不出賊,只能她自己認栽了!
「那你下次把首飾收好點,莫要丟了。」湯幼寧站起來,她玩夠了,不想釣魚了,「你吃過船宴麼?」
「當然吃過,」樂蘿手裡還握著魚竿,道:「這溪寧谷也沒什麼好玩的,遠不如京城。」
來了這麼些天,她早就膩了。
湯幼寧聞言不由羨慕,「你定然玩過許多。」
她都不知道京城有啥好玩的。
幼時偶爾幾次出門,都是爹爹帶著她去醫館。
樂蘿忽然有個主意:「這樣吧,你讓我釣一條魚上來,以後我帶你出去玩!」
湯幼寧搖頭,道:「我出不去。」
她是一個妾室。
「攝政王待你不好麼?」樂蘿不禁目露同情,「他那人看上去就很兇。」
她爹都怕他呢!
湯幼寧頓時找到了共鳴:「對吧,他凶凶的。」
她伸手拿過樂蘿的釣魚竿,「我幫你,上鉤後由你拉上來。」
便算作她自己釣的一條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