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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眾人眼中若是卑微, 那姜蓁蓁此刻理應是和她處在同一階梯, 一樣也是卑微的。
這樣的感覺真的很爽, 這段時間來最讓她值得高興的就是這一刻。
夏雲喬眼睛環顧四周,偷偷打量是否真的沒有帶人,同姜蓁蓁講的一樣, 裝得太久是累的, 都快忘記自己原本的樣子了。
她的西廂院本也沒有多少人,因為在她的努力下, 西廂院的人都怕姜蓁蓁,只要看見有姜蓁蓁在, 絕對不會上前來的觸霉頭。
可再是沒有旁人在場,她也不會讓自己落於下風的表情落下來。
柔弱是一個人最好的保護傘,她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被欺負的那個。
表情柔弱, 語氣也柔柔弱弱的,講出來的話微低卻帶著惡意。
「確實挺累的, 但看是看見你名聲敗壞, 我就覺得值得了呢。」夏雲喬的語氣依舊天真無害。
「這只是最開始而已,後面這樣的日子還多這呢, 先別急著哭啊, 我的好姐姐。」後面幾個字是一字一頓, 似從牙縫裡面擠出來。
夏雲喬能講出這樣的話,也並沒有引起姜蓁蓁任何的詫異,她一直都認為夏雲喬這人絕對非眼見的那樣。
特別是最一開始的時候,她明明已經來了京都,卻沒有同長信侯一起回來,反而躲在將軍府要長信侯去親自接。
甚至她現在都能合理的懷疑,最開始的那一場退婚也是夏雲喬有意設計的。
裴君玉並非是不講禮數之人,能讓他做出這樣的事,要麼確實對夏雲喬太愛了,要不然就是被人故意誘導的。
可最開始她根本就不認識夏雲喬,一個人會平白對沒有見過的人,懷著這樣滿滿的惡意嗎?
不由得覺得夏雲喬從某些地方展示的心機,真的……很像烏谷牲?
「如今你也是侯府的人,敗壞了我的名聲,不見得於你也有什麼好處,這樣虧本的買賣,不知道你能得到什麼。」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絕非上策,一直知曉你蠢,倒是又讓我見識了,原來蠢是沒有下線的」
姜蓁蓁語氣帶諷依舊不急不慢,沒有想像中的氣急敗壞,甚至是連怨懟都沒有,對夏雲喬是輕視和不屑。
夏雲喬這樣的人,都不夠格讓她用正眼看待,只是真的蠢得她忍不住,真當在寺廟的事沒有人會知曉嗎?
還有就算沒有人去刨根一個無足輕重的庶女,嫡女都這樣了,庶女能好到那裡去?
家族都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並非是一個單獨的個體。
姜蓁蓁很失望,本以為夏雲喬只是喜歡耍些小心機,沒有想到如此不顧大局,既然這樣那自己也沒有必要客氣了。
她的底線就是侯府,侯府受到任何的傷害,那是比要她都命都難受。
這些都是哥哥們用命換來的,她能做的就是不容一點錯的將侯府護好。
可現在有人為了一己之私慾,將侯府推上了眾人以唇舌為刃的風口浪尖,她愧疚於此,自此夜夜難寐。
姜蓁蓁眼中沒有任何的情緒外露,頂多是眼含輕視,表情帶著明顯的嘲弄,沒有夏雲喬想像的失控,她依舊維持該有的體面。
這樣的對比之下,便顯得自己猶如是陰溝里,還在隱隱發臭的鼠蟲一樣,卑微、自私、陰暗,以及見不得光。
夏雲喬想要的可不是這樣對比,心裡不由得升起怨懟,本就暗藏於心的多年的嫉妒,差點讓她險些控制不住。
「確實於我也沒有什麼好處,但是啊,對你有壞處就行。」
夏雲喬努力維持自己的天真無辜,可又控制不住言語之中的惡毒,結合起來有種不倫不類的扭曲。
壓低嗓音,似帶著得意:「我有謝亦和裴君玉兩種選擇,可你什麼也沒有啊。」
講完之後眯著眼得意,果然如願的看見眼前原本端莊持重的人,她的臉上表情驟變,心中划過瞭然。
最初只是有種猜測而已,現在她已經確認了,果然姜蓁蓁就是什麼都知道了。
怪不得前段時間姜蓁蓁先是約裴君玉相會,然後又和謝亦私交過密,甚至讓自己很害怕的烏谷牲都在不自覺的和她這般親密了。
當時看見烏谷牲的時候,她從五分懷疑升至九分,才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讓這一切,都回歸按照原來的走向發展。
她一向信奉山不就我,我便就山,這是哥哥交她的每句話都記得很清楚。
「你也看見過?」姜蓁蓁警惕的凌厲著雙眼,語氣帶著嚴肅。
雖然沒有明確說是見過什麼,但是這樣的問話已經很明顯了,姜蓁蓁猜出來夏雲喬也看過那本書了。
怪不得夏雲喬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看來是已經猜出自己在嘗試衝破,所以想要從讓她身敗名裂這裡扳回來,身敗名裂這是她原本要必經的路。
看來兩人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一點倒是她沒提前預知到。
熱衷於眼前人臉上露出來的驚訝,夏雲喬似扳回來一局,有些得意忘形也不否認,笑眯眯的點點頭,依舊是天真無害的樣子。
「是呢,總擔心被你打破,害怕我得夜夜難寐,不過也沒有關係,我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
夏雲喬語氣上揚帶著肯定:「看你的樣子是已經被種蠱了吧。」
目光環伺在姜蓁蓁的身上,表現出已經知道的篤定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