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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蘇齊岳幾個闊步走來,命正看得發愣的下人將兩人分開。
待尹祝與尹夫人走後,蘇齊岳也面色鐵青的將蘇蘊之喚到書房去訓斥。
到底是因她而起,蘇苑音有些放心不下,本也想跟去看看,卻被宋氏給留了下來。
蘇苑音只得跟著宋氏進了正廳,才跨進了門就看見紅著雙眼睛死死瞪著自己的蘇落雪。
她淡淡瞟過,不知這蘇落雪對她又是哪來的仇怨。
宋氏自是瞧不見這點子眉眼官司,她現在也正是心煩意亂得很。
“苑音,你兄長與尹世子動了手,也不知清肅伯府會不會怪罪,畢竟這事也是因你而起,要不你明日上他們府上去,替你兄長說說情吧。”
尹氏扶著發脹的頭道。
尹祝現下是有官職傍身的朝廷命官,而她的蘊之今年才準備下場,現在不過就是一個白身,若是他們突然發難,蘊之可如何是好。
蘇苑音雖是懂宋氏的關心則亂,可只是有些不解為何她的每次關心則亂都要犧牲掉自己。
“我如今才同清肅伯府退了婚,清肅伯夫人又避我如蛇蠍,明日又登門只恐怕不妥,只怕是火上澆油,況且我信尹祝為人...”
“蘊之可是你的兄長,平常也是事事都護著你,現下就只是讓你為了他去說個情都不願意嗎?”
宋氏打斷她,方才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尹祝明明就是對苑音還有情。
如今來退婚恐怕是家裡人的主意,定是覺得苑音身份配不上她家的嫡子,只她不解的是,她家落雪才回來幾月就已經樣樣不差,且又是嫡女身份,為何清肅伯府會不惜將事情做絕至此也不願換成落雪。
蘇苑音隨即也不再多做解釋,只得將蘇齊岳搬出來:“不若一會兒同父親商量商量再從長計議吧。”
這話說得其實也沒問題,畢竟蘇齊岳為官多年,其說話做事也並非她一個婦道人家可比,可是落進宋氏耳里卻總有那麼一絲不痛快。
從前蘇苑音對她都是極尊敬的,對她說的話也從不違逆。
而如今,算算日子,蘇苑音都好些日子沒上主院裡瞧過她,甚至同她用頓膳。
反倒是他們父女倆,越走越近,也常去考較蘇苑音功課,現在又事事過問於蘇齊岳,兩人是其樂融融了,反倒都對自己越來越冷淡。
“母親莫著急,苑音妹妹若是實在不便去,那便就讓我去清肅伯府走一遭吧。”
蘇落雪收拾好情緒,適時出聲,打斷短暫的僵持。
宋氏聽她如此,只覺得心下一軟,看她眼睛通紅,定是因方才被拒婚的事給惹哭了。
“清肅伯府你也不熟,況且方才又那世子又那般毫不留情的拒婚,我只怕你委屈,不若再商議商議。”
作者有話說:
第25章
蘇苑音聽罷,眼裡有些嘲意,突然就覺得有些無趣,正準備先找個說辭離開。
只到底還沒開口,就見蘇落雪又開始做戲。
“苑音妹妹如今退了親事,那宮中貴妃娘娘壽辰之時,不如同我換換吧,妹妹舞是跳得極好的,屆時定能大放異彩,以苑音妹妹的姿容,哪怕什麼都不做也一定能尋到一門好親事。”
蘇落雪一臉艷羨的笑道。
只宋氏聽罷卻並不作如此想。
於情於理,落雪是長女,可是她的婚事至今都還沒有著落,偏偏苑音的親事又被退了。
若是這時苑音同落雪一同進宮獻舞,雖苑音身份以不如從前,但是要是有她在,落雪就算是再如何,光芒都定會被掩蓋住。
只恐怕落雪會更難尋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了,但是她的婚事真的不能再拖了。
可偏偏這孩子又這般心善,半點不為自己考慮,這又如何能讓她不對這孩子多照看些。
宋氏思來想去片刻,還是出聲:“進宮拜壽的事,不若就讓落雪自個兒去吧,到時候再找個彈琴的樂工頂了你的位置。
這幾日你陪落雪日日都練得這麼晚,倒是苦了你了,母親在城郊有個莊子,不如你就趁此去散散心也好。”
蘇苑音本也想據理力爭一番,可她到底還是忍住,若是從宋氏的角度看,不過是一個母親殷勤為自己女兒操持婚事罷了。
只這其中有錯嗎,確實也有,又有誰能站在她的角度想想這些對她是否公平。
不過終究是多說無益,在她們眼裡,她到底只是個外人。
蘇苑音未應答,也再未理她們,只自顧自出了門。
宋氏見人就這樣不聲不響離開,知她心中到底是有怨,可又氣她自私,從不會為落雪想想。
“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麼脾氣,給我擺什麼臉色呢?”
蘇苑音已經走至廳外,卻還能聽見宋氏在身後抱怨,不由的心中酸澀,但也只是那麼一瞬的情緒。
她發了狠般向府外跑去,她甚至有些意氣用事的想要不就趁此離開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去找尋自己真正的名字,找找自己的母親,或許她也會想宋氏待蘇落雪般真正的憐惜自己,或許她也有真正屬於她的家。
只是看著滿街上人來人往的人,或是步履匆匆,或是互相攀談,就只有她,像是被隔絕在外一般。
說來也是可笑,偌大的上京,她認真的想了想,好像當真是沒有她的容身之所。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直至一處熟悉的地方情緒逐漸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