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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齊岳眉頭緊鎖,見她又主動重提這事,半點不像有悔改之意,加之確實也並未聽見有什麼旁的聲響後,他也無暇顧及旁的,只是看著這個叫他失望至極的女兒。
子不教終究是父之過,這個女兒剛被尋回之時就心術不正,又沒有被他們這些長輩好生約束,如今這般他跟宋氏又如何脫得開干係。
他有些疲憊的擺擺手,只命人先將人給帶了下去,府中賓客還在,所幸苑音身旁的丫頭只是偷偷來報信,這才沒有將事情給鬧大。
為了維護面上的那點光彩,不叫人將笑話看了去,他還得像是個無事的人一樣回到宴席上面去,等散宴後才來好好清算這事。
眾人氣勢洶洶而來,又怒氣沖沖地走。
水雲台又恢復了方才的靜,一個皎皎月光灑落的房間內,兩道氣息交纏得厲害。
蘇苑音已經顧不上害臊,只覺得同他再近些,自己身上才像是好受些。
她已經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朝著他攀附,一舉一動全憑藉著本能去支配。
蕭闕被取悅,自是聽之任之,伸手將她扶穩,她輕輕掙開些,大口喘著粗氣,下頜又被微涼的輕挑起。
他眼尾有些妖異的紅,眼角的小痣平添了幾分攝魂的魅,瞧著她難得的嬌憨模樣。
他啟唇,帶著些低啞的嗓音問道:“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誰?”
蘇苑音懨懨地睨起眸子,朱唇艷得像是紅透了的櫻桃,她唇齒輕啟,顫著嬌聲喚他:“蕭闕。”
蕭闕聞言像是有些愉悅,笑得胸腔震動,笑音些許低啞溫醇。
甫一落進她的耳里,只覺得心弦被重重的撩撥了一下,餘音陣陣難平。
她舔了舔嘴角,還未有動作,蕭闕先她一步又來吻她。
再不似方才的淺嘗輒止,更像是來勢洶洶的洪水,作勢要將她擊潰。
她被吻得後仰,勉力地依著他才堪堪穩住身形。
夜風徐徐下,蕭闕才更像是那個沉淪的人。
洪水輕輕攀上了皎白的玉盤,將其裹挾得嚴絲合縫。
蘇苑音一陣顫慄,隨後吃痛的被拉回幾分理智,報復似的咬了一口就同他人一般兇狠的唇。
蕭闕沉淪的眸色中里閃過一絲懊惱,片刻恢復了清明,他直起些背脊,收回握住溫軟的手。
他看著她仍舊是不大好受的模樣,額前碎發都被冒出的熱汗打濕,此刻正規規矩矩的貼在額上,衣襟許是在方才的混亂中被扯鬆了些,露出一截如羊脂玉般白膩的頸。
他伸手給她攏了攏,聲音依舊低啞得厲害,只又多了幾分妥協的意味:“你安生些,我帶你去尋解藥。”
陸起靠著車轍百無聊賴數著漫天星斗,只突然見東南角升起了一點藍煙。
那是主子放的緊急信號,雖不知在蘇府中能出什麼意外,但還是驚得一骨碌直起身,好在素來輕功不錯,在他越走越偏又接連翻過幾座蘇府高牆之後,終於看見了他家那安然無虞的主子和...懷中抱著的蘇姑娘。
他瞧著險些就要將自己的下巴給驚掉,雖有些搞不清現下是什麼情況,但藍煙示警是他家主子親自定下的規矩,只有危機時刻聯繫對方才可使用這緊急信號。
就連上次在天一觀遇險時都沒用現下就被輕描淡寫的給放了。
雖是錯愣,但他還是走上前些:“主子有何吩咐。”
蕭闕側了側身,將懷中的女子給全須全尾地擋住。
“百毒丹。”
陸起驚訝抬眼,看了看他家主子的唇上好似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又看了看被他嚴嚴實實護在懷裡的身影,當下還有哪裡不明白是發生了什麼。
只是這百毒丹可解百毒,是價值連城之物,除去主子早先用掉的那粒,他們手上總共也就只有三粒,若真是他所想的那般,倒其實也不必費這種周章,他家主子一向待蘇姑娘本就不同,現下不就是正正好的機會麼,屆時水到渠成,美人在懷哪裡會跑。
思及此,他本是想開口出主意,只是瞧著主子遞過來的眼神,到底是惜命,隨即趕忙閉了嘴,乖乖將手上的藥雙手奉上後,又識相的自己走遠了些。
蘇苑音只覺得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開始慢慢遊走全身,一寸一寸地撫平身上的異樣之感,燥熱平息,只余有說不出的舒坦。
她“唔”了一聲,扶著有些發昏的頭緩緩睜開眼,月光舒緩地照耀在身上,有種莫名的靜謐之感。
夜寒風涼,她趴著蕭闕的背上,風都悉數被他給擋去。
蕭闕背著人往前走,見身後有了動靜,卻也沒回頭,只問她:“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身後的人安靜得像是並不存在般,一語不發。
他亦是沒開口打破這寂靜,只沉默地往前走。
好半響後,才聽見她幽幽道:“我做了一個夢,夢裡你對我很不好。”
他聽到她開口打破寧靜,連從自己都沒有察覺地松出一口氣來。
又聽見她絮絮叨叨接著道:“你當著我的面將旁人的頭顱給削了下來,那血就濺在我的臉上,熏得我作嘔,可是我半點聲音都不敢出,你卻還要那劍指著我,當著眾人的面羞辱我,要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掀衣袖,脫衣服。”
蕭闕蹙了蹙眉,見人好好地醒了,卻又醉成了這幅樣子,聽她這般說自己,他有些黑臉。
只覺得她簡直越說越荒唐,莫非自己在她眼中就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