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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又聽見一旁的芸貴妃瞧著簌簌飄下的梨花看得入神,開口問她:“阿闕就要離京了,我一直想給他選一門妥貼的親事,你心悅他嗎?”
芸貴妃問得直接,蘇苑音有些猝不及防,手中的酒盞灑出些來。
芸貴妃將她方才難得露出的侷促瞧在眼裡,只輕輕抬手撫了撫她的頭,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如果是你的話,我還挺滿意的。”
蘇苑音感受到了她的安撫,心間一暖,只因著這種宋氏從未有對她展露過的,亦是她從前最渴望想擁有的東西。
芸貴妃還是自顧自的說話,斷斷續續的,過了好半晌,像是才回過神,又續上。
再後來便就只聽見手中酒壺摔落在地的輕響,芸貴妃枕著背後的梨花樹,輕輕闔上了眸,眉宇間像是籠著一絲愁緒,顯得孤寂。
她就托著腮,看著一旁那個抵不住濃濃醉意睡去的貌美女子。
雖還沒有發現任何端倪,但她心中卻無比的期望,那個一直在暗中給蕭闕傳遞密信的人是芸貴妃,而她拋棄了瑞陽王和蕭闕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作者有話說:
這章含闕量5%,大家湊合看哈哈哈哈哈嚯
第70章
蕭旼從江陵回來的那日,一同隨行的還有蘇家的大小姐。
進宮復命不到半炷香,賜婚的旨意就立刻從宮中遞了出來,徑直送到了蘇府,是要賜蘇落雪給二皇子做側妃。
二皇子此番治水有功,卻沒去為周蕪求情,助周家脫困,反而是能避則避,還請旨賜婚蘇家長女。
這蘇家女人才相貌都不顯,生辰一過就被親生父母主動去退了婚,聽說後來又叫人去了天一觀。
明眼人都看得出必定是做了什麼錯事,叫家中人給厭棄了,卻想不到都已經落到這步田地,還能一鳴驚人,叫人不禁一陣唏噓。
雖不是正妃之位,但單單是先在正妃前頭入府的這份臉面,必定是更得二皇子親睞的。
見事已至此,蘇齊岳已然不欲在多言,倒是宋氏覺得這婚期太趕,好些事情都一時不好做準備。
只奈何這是聖上賜的婚,誰也不敢有異議。
蘇苑音在宮中聽聞此事的時候已經是次日。
她雖不關心蘇落雪是怎麼攀上二皇子那條線的,但聽聞因著二皇子的婚事在即,本該有的章程都能省則省,蕭闕回梁州的時間只得推後幾日後,心下便就覺得有些異樣。
蕭闕歸期延後,雖說是利於他養傷,且還能多在上京留些時日,她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可這婚事也來得太過突然,總叫她覺得有些來者不善,儘管平日裡瞧著蕭闕同二皇子兩人相處的樣子,只覺得兩人關係應該是極好的。
可出了張昌那事,現下又是多事之秋,且在她那個夢中,他們二人最後分明已經刀劍相向。
她此刻只擔憂蘇落雪同二皇子達成了什麼交易,所以才能這般輕易就從天一觀出來,畢竟蘇落雪還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
念及此,她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只怕對方來者不善,又或者說就是專門衝著蕭闕來的。
本打算明日就同貴妃告假出宮,她要去見見蘇落雪,也想去同蕭闕通個氣。
正思忖著,便就聽見門外有宮人在喚她。
看著是個眼生的,手裡拿著輕塵身上的令牌無疑,說是奉了輕塵的令,要傳她去說話。
除了那日在御花園,她鮮少再同輕塵碰面,許是因著有賢妃的這一層關係,即使之後無意間碰上,也並未再為難過她。
所以今日突然派人來尋她,她以為輕塵是要過問蘇落雪的事,畢竟同她兄長定親的是蘇府出來的女兒。
既是宮中的主子傳喚,她頓了頓,也不疑有它,只想著快去快回,說不定還能趕得及回來同芸貴妃先告個假。
但看著面前的路越來越偏,且專是挑避開人的路走,去的方向也不是公主的玉晨宮,她心下起疑,不肯再走。
似是看見她的遲疑,宮女木著一張臉瞧向她,語氣一副公事公辦:“公主近日在秋水閣中習琴,並不在寢宮之中,現下因琴藝一事上遇上了些事,想請教姑娘你,蘇姑娘還是莫要耽擱,速速同我去見公主吧。”
蘇苑音聽著只覺得古怪,如果不是關於蘇落雪,而是這般淺顯的理由,為何方才這個宮女來尋自己的時候不提,且輕塵若當真是想問琴藝上的事,身邊那麼多精通彈藝之人,又何必捨近求遠專程來尋她。
她不動神色,面上帶著個平日裡常掛在臉上的笑:“我身上還有些芸貴妃交代下的事情沒做,這位姐姐替我去同公主告個罪吧,我就先回了。”
語畢,也不等對方做出回答,她只拔腿就走,腳上加快了些步子,將人甩在身後。
只是對方像是早已做了準備,快步追上她,還將放了迷|藥的帕子捂住了蘇苑音的口鼻。
蘇苑音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便就再無意識。
...
洛神閣中藥味濃重,還總時不時會傳出一陣輕咳。
上一碗湯藥用過還未到半刻,言二又端著一碗湯藥進了屋中。
看見主子躺在榻上半坐直起身,手中的密信處理完一封又接一封。
言二將藥往那榻邊上的案几上一放,重重嘆了一口氣,險些就要為這個主子操碎了心。
受了那般重的傷,卻一刻都不肯好好養著,前一刻人還昏迷不醒地發著燒,後來好不容易醒了卻還要夜闖皇宮,難得見主子還有這般意氣用事的時候,叫他那日在宮牆膽戰心驚地吹了半夜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