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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蘇蘊之可是世子的大舅子,秦牧一聽到這消息,哪裡穩的住,當即趕著來稟。
蕭闕聽罷也扶額,不在軍營,又命人去城中找,卻皆都一無所獲,也不知是否同方才那個來行刺的刺客有關,如果是,那必定還仍舊在城中。
只是不待細搜,齊軍在前方異動更為頻繁,大有要來進犯之勢。
因著是出兵在即,蕭闕無奈,卻也再不能等,只好先行拔營,留人尋找。
半夜裡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如今又要連夜出兵,所有人都再沒了睡意,只有條不紊地做著手裡的事。
臨行前,佘塗向何滿告了假,拋卻自己同蘇蘊之間的那點該放下關係,便就是瞧著阿音的份上,她都不能坐視不管。
大軍離開之後,蕭闕派下的人又在城中搜了一整日,仍舊一無所獲,時間拖得越久便就越危險,只是人既未出城去,難能當真在城裡憑空消失了不成。
佘塗心下也有些急,卻竟在醫館裡一個治傷的小乞丐口裡,探到了些線索。
瑞陽王軍還未來之前,城中就突然來了個賣酒的女掌柜,只是那個女掌柜行事很奇怪,倒像是不急著掙銀子,平日裡也顯少開門,有一次嫌他們太吵,給了他們好多銀子,只不叫他們再靠近此處,後來瑞陽王軍占領了城池,那個女子索性房門緊閉,再不做生意了...
佘塗聽罷,當即帶著人去了小乞丐口中所說的地方,只是房門緊鎖,人去樓空,之前也有人來搜過卻並未有什麼發現,如今細搜之下才找到了一間地窖,瞧見了一大攤深紅的血上的蘇蘊之。
見狀,連佘塗都慌神,跌跌撞撞忙上前去探他鼻息,見還有一絲尚存,才連斂去了方才的失態神色,收回手,卻忽地被他抓住,大概是凍得太久,溫度低的厲害。
“佘塗。”他尚在昏迷,不過是無意識的低喃,卻帶著這麼濃重的眷戀。
佘塗聞聲,本以為自己應當早已麻木,只心還是止不住的緊抽。
只是理智尚在,她挪開眸子抽回手,讓人先將他送回去。
“佘塗姑娘,你來瞧瞧這是什麼?”一個士兵在身後喚道。
那個女掌柜並不簡單,尤其是在此處找到蘇蘊之後,所以此刻搜尋起來格外細緻。
佘塗轉頭,只見那個士兵手裡的石臼上有些殘存的白色粉末,她碾過些在手上打量,也不明白她們家鄉的符禹,怎會出現在這裡。
那個藥並不是烈性毒藥,大抵同蒙汗藥中的曼陀羅一味主藥的藥性相似,也會有人拿來做釀酒的輔料增添風味,只是用多了此物或者直接接觸,藥性發作時反應就會變得有些許遲鈍,甚至生出些幻覺,正是如此,很多人對它都愛不釋手。
這件事沒想出什麼頭緒,她索性先將其放在一邊,眼下蘇蘊之身上的刀傷反而更棘手,她隨即只叫人好生包好,轉身又去了醫館。
蘇蘊之身上有兩個刀口印子,被找到之前就全憑賴這一口氣吊著,若是再晚些,只怕大羅神仙來了都難救。
佘塗去瞧人的時候,醫館中的老大夫替他仔細縫合了傷口,人還沒醒,唇上都幹得起了皮,她瞧不過眼,兌了些溫水來沾濕了給人潤唇。
才不過幾月不見,從前總是眉目舒朗的人如今眉心處卻總常有一股陰鬱氣。
“總愁什麼呢,這不都是你想要的麼。”
她垂下視線看他,嘆了口氣,那人卻像是恢復了些意識,顫起了眼睫,緩緩睜眼同她對視。
佘塗頓時如臨大敵般正襟危坐起來,斂好情緒正待說話,哪知他似是要比自己更加著急,她離得他貼近些,只聽他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
“尤飛白,內應,求援。”
...
夏琴上次同她們一別,如今臉都圓了一圈,可見趙三千當真是對她極好的,一身綾羅綢緞,金玉珠翠,可全然不輸旁人家中的那些個當家太太。
自她們都走了後,夏琴第二日就悔了,平日都跟著蘇苑音,如今一南一北地隔著,心中哪裡能好受,趙三千為此將人哄了幾天,上下嘴皮子都磨破了,卻還不如蘇苑音自廣漢送來一封信好使。
夏琴如今見蘇苑音帶著春棋來瞧她,又驚又喜的想掉淚,對於處理人情往來如魚得水的趙三千只能急得原地轉圈。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難得見精明市儈的趙三千吃癟,蘇苑音同春棋瞧著都覺得好笑,不過親眼瞧見夏琴過得好,蘇苑音也算徹底放心,不需自行。
夏琴被勸止了淚,隨即又拿出這些天親手替蘇苑音繡好的大紅喜服給她們瞧,裙擺處金絲和著細線,替了那些珠翠,輕便不說,又能繡出鳳的栩栩如生之氣。
那邊有趙三千的店,本想著托人帶去一趟,如今她們既然來了,那便就也省事兒得多。
蘇苑音亦是驚艷地接過,從前在蘇府,知道她不愛坐下幾個時辰擺弄這些針線,蘇苑音的繡面幾乎都是她代勞,夏琴的繡工極好,同閨閣中的姑娘一道出門去,繡樣總是會被誇上一番。
“知道小姐不喜歡這些,新娘子總是要親手繡嫁衣的,我都給小姐留好了位置,到時候小姐繡幾針封個邊就好了。”夏琴笑道。
春棋瞧著那紅身喜服也一臉艷羨,鬧著要看她先試試,夏琴也覺得可行,如此若是有哪裡不合身的地方也可以趁著現在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