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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是有心想助她一把,給她些依仗,讓她有離開蘇府的機會。
可她居然沒有半分欣喜甚至出口拒絕。
她就當真如此不願同他有牽扯麼?莫不是還想著同那勞什子尹祝不成。
可是怎麼辦呢,她越是不願屈就,他就越是想將一身傲骨的她馴服於自己腳下,同自己一起墜向無盡的深淵。
單是做如此想,他便覺得很是有趣。
“蘇苑音,你現下已經同我綁在一處,你就別妄想著還能將自己擇乾淨。”他冷聲道,語氣中透著些警示。
棋盤已經慢慢鋪開,蘇苑音也已經入了場,如果沒有他的同意,誰也別想離開。
“言二。”他向外喚道。
言二慢慢將馬車停下,沒掀簾,只在外頭問:“主子,有什麼吩咐?”
馬車內靜默得只剩下一點點清淺的呼吸。
蕭闕並未答言二,只掀起眼皮淡淡看她一眼,又恢復了平日裡不辨喜怒的模樣,下了逐客令:“你下去吧。”
蘇苑音停了一瞬,但也沒回頭,靜在原處等他開口對自己發號施令。
現下朝中變了風向,都牟足了勁在這壽宴之上下功夫,只為在那人面前得個臉。
所以那些人必定還會將手伸向他的親事,來此前,已經有不少人往瑞陽王府里送人了。
他頓了頓,心想自己約莫是飲了幾盞酒的緣故,所以現下才煩躁得緊,倒是將本來特意來城門等她的目的忘了個乾淨。
“朝中形式有變,各方勢力都聚焦在今日壽宴之上。賀壽獻藝拔得頭籌許是不似不易,只要投貴妃所好就好,其他的先莫要強求。”囑咐之語被他說得冷硬。
雖然他還做了其他準備,但只怕這中間會橫生枝節。
只她清冷性子中是有幾分傲氣的,他不過是怕她失利後被磨了氣性,又會偷偷哭鼻子,這才還好心提醒。
蘇苑音只知他是想提醒自己現下的情形如何,可是他後邊那句話,她卻弄不明白是何意。
是在安撫她嗎,亦或是他又另有籌謀,所以他交代她的這件事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麼。
她實在揣度不清。
作者有話說:
咱就是說蕭世子這嘴不要也罷。
第39章
她斂眉應是:“我知道了,世子放心。”
說罷,她便就掀開車簾走了出去,蕭闕就隱在昏暗的車內,再未出聲。
春棋就坐在他們身後的馬車裡,感覺馬車突然停下,她還以為是到了,正要去前面尋她家小姐。
卻沒想到還未到宮城,是她家小姐先自個兒回來了。
春棋見狀趕忙去將人扶進來:“小姐都快到宮門了,不同世子一道進去嗎。”
那蕭闕世子她也是見過的,可當真是生了一副好相貌,氣度亦是雍貴不凡,就是名聲不大好聽,不過既是言二的主子,想必定是被以訛傳訛了。
更何況蕭闕世子也是在天一觀落腳過一晚,她在旁邊瞧著,這蕭闕世子的言行舉止都極為合宜得體。
再說了,她家小姐那夜都那麼晚了還給蕭闕世子彈琴,今天蕭闕世子又專程在城門口等她家小姐,兩個主子若是當真有點什麼,她高興還來不及。
蘇苑音見春棋一直盯著自己瞧,才想起回答,她搖搖頭:“總歸是要避嫌的。”
春棋聽罷,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果然這個世子壓根就不像傳聞那般貪財好色。
這不,還替她家小姐愛惜著名節,甘願專程出城來迎,只為了陪她家小姐行一段路。
兩人各懷心思一時無話,不過半盞茶時間,就到了宮門口。
蘇苑音下馬車的時候已經不見蕭闕的蹤影,應當是先她一步進了宮。
陸起遞了蕭闕的牌子,守衛未多言就直接放了行。
芸貴妃的壽辰辦在凌煙閣,臨太液池而建,閣中玉石滿地,熠熠生輝,特別是到了夜間,湖上起的霧飄散至凌煙閣,再由月光點綴,與地上鋪滿的玉石相互呼應,便就會呈現出一副熠熠生輝,仿若置身於仙境的盛景,故而喚作凌煙閣。
只是今夜月亮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氣,朦朦朧朧的並不真切,倒不算是襯景。
但縱使如此,卻也沒人敢說什麼,都是臉上陪笑,嘴道吉祥,大殿之上一片喜氣。
壽宴本就是為了來給芸貴妃賀壽的,故而開了宴也就不設男女分席,讓大家同樂。
但現下正主還未到,男客在前殿喝酒寒暄,女客則皆在殿中說話。
蘇苑音現下突然進到宮中,雖然已經能想像到時候宋氏同蘇落雪見到自己時的表情了,但到底還是要同宋氏說上一說,通聲氣的。
蘇苑音跟著引路的宮人行了幾步,又不解的回頭看了陸起一眼。
陸起只是瞧見那個眼神了,像是在奇怪他怎麼還在此處。
“是主子讓我跟著你的。”他撓撓頭解釋道,說得順理成章。
蕭闕派人跟著她做什麼?
蘇苑音正狐疑著,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宮中貴人多,所以規矩也多,斷不可行差踏錯,將人行為都約束得緊,這也便就是她鮮少同宋氏進宮參宴的緣故。
以為是碰上了宮中的貴人,她轉過頭準備行禮,卻見來的人是二皇子。
雖是二皇子,但也是貴人,隨即垂下頭見禮,作勢要側身讓人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