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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尖桂香混雜著她身上的味道,他穩住總是想要沉淪其中失控的情緒,已經不想再繼續方才那個沒有任何意義的話題了。
她乖順承著他的吻,瞧向他的視線里也分明是有喜歡在的,她定是也圖他什麼,不然怎將他瞧呆了去。
蘇苑音愣了愣,剛才的觸感還留在唇上,很輕,微涼,帶著癢。
她後知後覺地伸舌舔舔唇,沒能消弭掉那種奇異的觸覺。
“還想?”他將她方才懵懂又笨拙的舉動盡收眼底,喉嚨有些發緊。
許久沒碰過她,哪哪都新奇又熟稔,其實是他還想。
她沒什麼話,只見他仍舊保持著方才俯身的姿勢視線同她齊平,她眉眼輕攏,含了些媚態,一手托在了他的肩上迎身去吻他的唇,是為了印證方才的怪異的觸感他是禍首,又帶了一點點私心傳遞她的這幾天的掛心。
不知他顧忌什麼,只不想就自己一個人心動,非要將他也一併也拉進這春水裡,她還知道他任何要求都不會拒絕她。
是她先主動,不管是觸及的唇瓣,還是如交纏呼吸一般的舌,兩個人就隔著牆,花前月下,愛意都融化進了一舉一動里。
他抵抗不來她,在她面前從就沒有什麼自控能力,況且還是她主動來撩撥,他被帶進溫柔鄉,只剩下理智被丟下。
或許別的地方還可能,只唇舌上她占據不了上風多久,全憑他興致。
放她換氣的間隙他連門都沒走,一躍就進到了屋裡,行止件都很是理直氣壯,翻牆的功夫他一向是駕輕就熟。
沒了那牆的阻隔,行事都要跟方便許多,他欺身靠近,扶住已經軟作一灘的人,鼻尖的桂香淡了不少,剩下的全是她身上的,自己不知自己有多少能耐,還偏要來勾他。
瞧著她緋紅的面,他側頭咬咬她耳垂,她躲著偏了偏頭,伸手攔了攔,只火是她點起來的,他可不甘這般輕而易舉就放過她。
“方才你在抹什麼?我幫幫你吧。”他啞聲輕笑道。
…
蘇苑音後來才知,原他今天來是因為提前要走,才想來同她話別,才一直清醒克制,難得安分,倒是她全憑著自己所想,承認自己就是故意先撩撥。
他最後又將親手剝下的衣物替她穿好,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那處洇濕了一塊,他將人往裡頭挪了挪,才起身理了理自己凌亂的衣襟,給她餵了點茶水,說今夜就走。
蘇苑音酸軟乏力得厲害,本是已經昏昏欲睡,聽到這話又懨懨啟開一道眸子,說話時聲音有些沙啞:“是出了什麼事麼?”
他將茶杯放回原處,不敢再近她身來,怕最後真忍不住將人也一併帶走,只站在床沿邊,窗欞外吹來的風將旖旎的味道吹散:“沒什麼事,只明日興許有雨不好趕路,索性提前一天,也省得趙乾日日發瘋。”
她撇撇嘴,實在是累得太厲害,已經提不起什麼精神,因為知道得太突然,最後只有些被動地點點頭。
聽著人說話聲輕輕柔柔,沒來及說什麼好聽的離別詞,又跌入了甜黑的夢境。
再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她睡得昏昏沉沉,抬手扶了扶眉,脂膏將床褥粘得到處都是,各種味道都混在一起,人早都走了,連臨別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只留了滿室荒唐給她。
這幾日忙得不停轉,今日總算能喘口氣,心卻像空了一塊,發了會子呆才慢吞吞起身,右眼皮子卻一直跳個不停。
雖不太信這些,但偏偏就恰巧撞在今日,還是讓她有些心神不寧。
未叫自己多想,她也沒什麼歇一歇的興致,又給自己找了些事做。
出價收藥的法子還是行的通,兗州百姓多半其實也都已經積怨已久,左右早晚翻臉,蘇苑音也沒那麼多忌諱,準備各處都設一個點,專門出價收藥,有多少收多少。
她也不疼惜什麼銀子,只想越快做完這些越好,如果這個法子進行的順利,那接下來,還可以用到其他地方去,也能解決一個心頭大患。
用午膳時,蘇苑音去了薛鳴岐那裡,將計劃同他說。
還沒到寒冬,薛鳴岐已經換上冬衣,屋子裡也生了炭,暖不透風。
上京的氣候宜人,冬天也冷,但其他時候總都暖融融的,所以當時她沒太能瞧得出來,蘇苑音現在才知曉他這般畏寒。
武將家裡出生的人竟不會武,卻文采斐然。
薛鳴岐不知她在想什麼,只是方才聽了她的法子,挑不出什麼錯處,雖還沒公之於眾,但是薛家到底是同梁州接了盟,儘管還未加入戰局中,但都知道後需儲備有多重要。
她這般做無錯。
兗州山多,草藥生長環境得天獨厚,在山裡頭風吹日曬,天生地養,品相藥效都是上佳,但是因為地勢險峻的緣故,採集卻是難事,辛辛苦苦采的藥最後全被永曦帝征走,誰人心中又能服氣。
“這個法子不錯,他們種藥材採藥,也不過就是為了謀個生計,如今戰事吃緊,永曦帝現下便就連他們的生計都要剝奪,置百姓於水生火熱不顧。”他頓了頓,似是在收斂情緒。
“選鋪子的事便就交給我吧。”他笑道,聲音很溫醇,只總會有幾聲不合時宜的輕咳。
她點點頭,從前就最愛讀他的文章,對他總是有些敬仰的心在裡頭,得了岐山君的誇讚心中自是有幾分羞怯得意,只是現在心事太重,她笑意不顯,問及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