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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有好些話未說,心中還有好些疑慮未消。
正欲待再開口,卻又被他緊緊攬了攬,叫她莫名覺得有些像是在辭別的感覺。
“你身子沒好全,便就在甘泉宮中多養些時日,就當是散散心,我把言二留下照應,你若是待得煩了,便就可差使他給你跑跑腿,上附近的莊子給你尋些上京里少見的玩意兒。”
聽著這話到像是要很長時間才能再見一般,她從他的懷中出來,此刻坐直起身倒是能同他平視。
“你要做什麼?”她問道。
話音剛落,便就只覺得頭上一重,是他的手,帶著些刻意,故意弄亂了她梳好的髮髻。
“就是不想一直受制於人,想去解決一點後顧之憂,你寬心。”
這叫她如何能寬心,他總是什麼都不願叫她知曉。
是受制於誰,又該如何解決?
還有言二那般身手放在他身邊照應不是更好,她在貴妃娘娘身邊能出什麼事。
“你說的人是皇上麼,可是因為芸貴妃?”
她問出自己的猜想,想起來這些天她昭朝陽殿中的所見所聞,不由得蹙了蹙眉,又斟酌開口:“我總覺得芸貴妃…對皇上當真並不似流傳中的那般,只為攀附皇權,她甚至都不愛他。”
蕭闕聞言,默了默,叫蘇苑音猜不透他現下在想什麼,只聽他問:“你覺得永曦帝是什麼樣的人?”
不知他怎會這般問,卻還是好生答他:“感覺有負其名。”
妄議朝政可算作是砍頭的罪名,可是蕭闕跟前,她好似也莫名地有些肆無忌憚的底氣。
她答完,卻不見蕭闕的回答,她想了想,隨即又開口問“你知道塵少卿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蕭闕頓了頓,不知她怎會突然提及,但是觀她神色又只像是簡單的好奇。
他瞧著人,帶著些她暫時還不理解不了的珍重:“是個好人。”
倒是難得聽見蕭闕誇起過誰,不過塵少卿是個好人的話,當今皇帝氣量這般狹隘,說他有負聖名便就也不為過。
約莫是芸貴妃派來的宮人在外頭等了許久,又遲遲不見人下來,想叫言二去通稟一聲,甘泉宮裡坐著可比在馬車裡舒服多了,且若是蕭世子親自來了,貴妃娘娘瞧了也必定是高興的。
蕭闕聽見外頭在說話,拍了拍她的背:“旁的我都可以答你,唯獨方才你問的,你允我幾天時間。你若是細問,萬一牽扯到了蘇伯父,乃至蘇府闔家,你待如何?
好了,人在外頭等久了,該下去了。”
蘇苑音緊了緊手,有些不安地被他從懷中鬆開,身子驟然一冷,刺|激著她沉淪許久神經。
究竟是什麼事,才能牽扯到父親,乃至於整個蘇家。
她想說她不怕他的什麼牽扯,可是她卻不能代替父親,整個蘇府做這個決定。
他必定是知道,所以才刻意這般說,只叫她打退堂鼓。
對於自己的無力插手,她有些頹然地將手垂落下遲疑地下了馬車,身後的人也走了出來,瞧著她的背影,又喚了她一聲。
她回頭,只見他眼眸深深,似是帶著說不盡的萬語千言。
叫她覺得經此一別,或許要很久才會見面。
她心中感覺得真切,卻也刻意不將話挑破,只為叫他少些負擔。
若是他當真能先脫身,不留在這個是非之地,那很久才能見一面,同前者相比起來倒是也沒有什麼。
她收回了邁出去的步子,又返身近到他跟前,叫人過來些。
他以為她是有什麼悄悄話想同自己說,朝著人走近的時候還自覺地俯下些身子,卻只覺得面上被溫軟觸及了一瞬又離開,卻又真確的不似夢境。
他解釋不了自己為何會有這種心悸之感,但可以肯定的是定同她脫不開干係。
他像是有些昏了頭,牽過人的手,做下了他又一個出於本心,卻並沒有十足把握的承諾。
“待我到了梁州,我們便就成親吧。”
第81章
因為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腦子一熱做出的事,蘇苑音進至甘泉宮的步子加快了些,帶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春棋在她身後追了一路,一直都尋不找說話的機會。
見人近至芸貴妃的寢殿之後,才終是放緩了些步子。
春棋見狀趕忙湊了上去,喜眉笑眼道:“小姐方才下馬車的時候頭上好像少了支白玉簪,我本想上去給小姐找找,倒是小姐也不搭理我就直接上到這兒來了。”
聽到春棋要說的不過是這事,她愣了愣,隨口道:“呃,丟了就丟了吧。”
春棋隨即又投來一個意味深長地眼神,忙笑道:“小姐方才親蕭世子的時候可有瞧見他當時的神情了?”
蘇苑音聽她這般大喇喇地說了出來,也不知怎地心下不由得一慌,趕忙伸手將人的嘴的捂上:“小點聲,你這丫頭要是再胡說,仔細我將你睡覺磨牙打呼嚕的事悉數說予言二聽。
這邊方才鬧出了大動靜,引路的姑姑好奇地轉身來,關切問道:“蘇姑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蘇苑音訕訕放下手,牽強勾起點兒笑,回說沒有。
經過這麼一鬧,方才的那種憂慮之感的確是少了些,也沒在原處停了多久,囑咐了一番才跟著帶路的姑姑帶入殿中。
時間其實有些晚了,她又是連夜來的,貴妃應該是已經歇下,本想著明日再去給貴妃娘娘請安,只是聽說貴妃還在等著她,想必定是又因著頭痛夙夜難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