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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琴瞧著人一身黑色騎服,面目如畫,柔和硬朗恰巧得宜,只是面上不郁,半點不像是來給她家小姐慶賀生辰的樣子。
她家小姐親手給他寫了帖子,他卻現在才來。
也算是跟著蘇苑音那麼久的時間,儘管她家小姐再是如何掩飾失落,她又哪裡會半點看不明白,只是裝作糊塗罷了。
“蕭世子入內稍坐,我家小姐在上面女席處,我這就去稟我家小姐。”夏琴面不改色扯著謊。
蕭闕卻微不可聞的揚了揚眉,一眼便瞧出她在撒謊,但也沒挑破,輕點點頭。
蕭闕走後春棋後腳又來了,同她說了蘇苑音的吩咐。
夏琴越發不敢在耽擱,乾脆也不在原處等,開始四處尋起來。
兩人走後,隱在暗處的蕭闕才緩步走了出來。
墨色的眸子帶著些不快,他耳力不錯,雖是隔著些距離,但也仍舊聽到了尹祝還有水雲台。
這蠢女人當真是膽大包天,竟然還對尹祝存著心思,甚至還想專門將人約出來私會。
他輕輕握了握拳又鬆開,眉宇間浮上了些平日裡被隱藏得極好的戾氣。
若是尹祝是她所求,那他便就要生生將他二人給拆開。
蕭闕不動聲色地退了出來,旁敲側擊問了問水雲台的位置,似笑非笑地往那邊走。
瞧著水雲台竟在如此僻靜之處,他嘴角的帶著些狠厲的笑愈盛。
他沒有半點猶豫闊步上前去,卻只見一個淺紅色衣裙的窈窕身影,正有些吃力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單就是走了幾步便就抱著柱子喘了半天氣。
她像是沒瞧見自己一般,還想要作勢往池子裡跳。
他蹙了蹙英挺的眉,不知她又在耍什麼把戲,只是大步上前去握住她纖細的胳膊,也不用多大的力,人就被軟弱無骨地給拽了回來。
這回他瞧得真切,只見她眸中泛著瀲灩的水光,像是泫然欲泣,嫣紅的唇瓣微微張開,輕輕喘著氣,是香甜的花釀味道,兩頰亦是泛著點點潮紅,只像是一朵嬌艷欲滴的紅山茶。
他肅著面鬆開握著她胳膊的手。
而她就像是失去了支撐的點,癱軟地跌進他的懷中,鼻尖撞到他的胸膛,吃痛的發出聲輕吟,軟糯嬌婉。
蕭闕聽了個真切,只覺得頭皮一炸,忍住條件反射想將人推開的手,有些疑惑地垂下眸子看著撞進自己懷中的女子。
作者有話說:
寶子們先來點糖渣渣湊合一下(點菸
第56章
春棋去找蘇齊岳的時候,夏琴已經藉故攔住了尹祝。
她一直謹記著她家小姐的吩咐,並未驚動旁人,只尋了機會同蘇齊岳說是大小姐出事了,現下就正在水雲台。
看著苑音身邊的丫頭一副神情凝重的模樣,因是蘇苑音身邊的人,蘇齊岳自是不疑有他。
賓客齊聚在園子中給她慶賀生辰,她一個人跑那裡去做什麼,蘇齊岳並不是個傻的,只覺得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當下就沉著聲讓人在前面帶路,隨後就恰巧遇上了送客剛回的宋氏。
聽見自己女兒出了事,還是在水雲台那般僻靜的地方。
她想起了方才,蘇苑音便就來問過她水雲台的事,而現在她身旁的心腹丫頭也在此處。
莫不是她要害自己的落雪?
思及此,宋氏哪裡能坐得住,也來不及問原由,就只帶著自己的心腹趙婆子就同蘇齊岳一道往水雲台去。
...
蘇苑音進到屋中查探才不到半刻,就察覺了自己身子好像有些異樣。
一開始只以為是方才的花釀後勁兒太大,直到後來全身都使不上力氣又腳底發軟,身子裡更是有一團火在燒。
她以手做扇朝著自己扇了扇風,屋中異香越發濃郁。
看著屋內四個角都燃著薰香,她原本只當是水雲台許久未用,故此專門多點些薰香用來驅趕蚊蟻,只後來身上那種奇異的感受越發強烈,才讓她發覺事情恐怕並沒有想的那麼簡單。
或許根本就不是花釀的原因。
到底是她太高看了蘇落雪,想不到她居然會使這麼下作的法子,自己行事明明已經分外小心,卻還是一腳踩下了泥潭。
好在這也印證了她方才的猜想是正確的,只是不知道蘇落雪會是什麼時候過來,為了不顯露馬腳,她需得儘快脫身。
當她費力走出屋外的時候,習習涼風也絲毫壓不住她心中的半分燥熱,卻像是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氣,又如何全須全尾不暴露行蹤地走回去。
她垂眸俯視著水雲台下一幽池水,潤了潤有些發乾的喉,鬼使神差地動了想跳進池子中以寒涼的池水壓盡那身上異常的念頭。
只是還沒有動作,就被突然闖入的蕭闕用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量給強勢的拉了回來。
拉著她又鬆開,她腳下不穩,撞上他無比堅硬的胸膛。
她只覺得有一股較之以往都更濃烈的烏沉香湧入了鼻腔,讓她好不容易才穩下的半分心神又開始往瞧不見光的暗處墜下,逐漸沉淪的意識讓她像根柔軟的藤蔓,只想向著他攀附。
突然下頜被他有些粗糲的拇指給扼住,力道不輕不重,只是卻讓她順著那力道不由自主地微微揚起頭,一雙發沉的眸子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視線有些迷濛,蕭闕利落的薄唇落進她的視線中都被無限放大。
只覺得摁在自己下頜的指腹有些涼,就像是在七月是烈陽下一個近乎瀕昏死的人突然遇上了一縷帶著涼意的風,是極致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