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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虛掩,帶著些欲蓋彌彰的心虛,結巴解釋道:“方才遇著些意外,我...我不是有意的。”
說罷她看了看門邊,趕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隻眼跟前的人似是頗沒有眼力見,還在原地杵著。
未待她再開口,只見他拿過她的手,撩起熱水,目不斜視,從指縫到指尖,一點點衝掉乾涸的血漬和污泥。
霧氣氤氳在他專注又柔和的眉眼,似是怕她痛,動作說不出的溫柔,她心下狂跳,沒覺得有多冒犯。
替她洗完頭髮,蕭闕才出了淨室,將地方留給了她,她瞧著人匆匆離去的背影,狐疑的蹙了蹙眉,不知是不是她看錯,總覺得他方才的步子裡,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快速抹乾水漬,瞧見備好的一身玄衣,默不作聲將衣服套上,慢悠悠出了淨室,好在沒瞧見人,她窘迫稍減,舒了一口氣,坐在榻上絞頭髮。
這次的衣服格外寬大,行動起來也都更加不便,她卷了幾圈袖口,手微頓,似是想起了什麼,又趕緊拿起錦帕絞頭髮轉移注意力。
片刻蕭闕去而復返,抬眼看了眼她的位置,隨即走來坐下,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一旁。
“這是你穿過的衣服?”她想起方才的在袖口處瞧見了細微的褶皺,問道。
蕭闕抬起好看的眉眼,視線從她磨出水泡的腳上移開。
“你若是不想穿我穿過的,也可以光著。”
她一噎,移開對視的視線,小聲道:“沒有。”
他淡淡收回視線,視線落回她那像是個白玉盤的足間,拿起方才帶進來的藥,給她一點點塗上。
“我不會那麼輕易有事,你日後放寬心,莫要再如此衝動。”
這回便就是連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言二都被嚇得六神無主,跟遑論是她。
她在心裡暗自腹誹,但是拿人手短,他可不是什麼專門伺候人的主,現下這難得的溫柔,她該好好受著,就當是給人順順毛,面上作出一副受教模樣。
蕭闕將她心裡的那點小心思瞧透,想叫她長長記性,給人塗藥的手微微重了些。
“嘶”,她縮了縮腳,不滿地瞧著他。
“倘若你出了什麼事,我該如何?”他回視她,將話說得鄭重。
她愣了愣,想起一路來的艱險和後怕,撇了撇嘴:“那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又該如何?”
他知她性子內斂,鮮少同別人這般直白顯露心跡,只她說出這般,於他已經算是蜜語甜言。
縱是有些沒骨氣,但是想要取悅他當真簡單。
他勾了勾唇角,斂眸吻上她傷痕累累的玉足,似是無聲安撫,和撫平內疚的方式。
像是有羽毛飄過,輕又癢,方才在淨室心上那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又傳來。
他真的生得極好,無論從那個角度瞧去,都挑不出什麼錯來,尤其是現在,山眉海目,古雕刻畫的面似是沾上了一汪春水,矛盾衝擊到了極點,似是帶著些蠱惑,說不出的風月撩撥。
瞧著他氳著情意的眸,她心潮澎湃,顧不上什麼收斂,想將心意統統傾訴。
她朱唇翕動,瞧著人:“蕭闕,我心悅你。”
她學著坦然接受自己的內心,不想再留什麼遺憾的事,只是這句話落到他耳里,就像是觸發了什麼的機關一樣。
他笑了笑,聲音低沉悅耳得緊,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不滿足於方才的甜言:“再說一遍。”
這種話她沒理由,也不想拒絕,準備再說,只是剛一開口,帶著烏沉香的熱氣就陡然灌進她的口鼻,四肢百骸。
是他等不及,人總不能太貪心,方才的話夠他回味很久,所以低頭封緘了她的唇。
她心顫了顫,慢慢從被動承著吻開始一點點回應。
交纏。
片刻,他抽離開,少了些旖旎的空氣灌進來,她腦袋昏昏,意猶未盡,順著心跡表現出一些不滿。
“怎麼了?”她不解問。
他瞧著人,見她似是不滿催促,眸色愈深:“我在想,是否將那貪色的名頭再坐實些。”
她沒反應過來,只見他又低頭,利落的鼻尖蹭了蹭她的,吻得輕而慢,手上也並不老實。
對自己的衣衫最是清楚,三下五除二,就能剝個乾淨。
作亂的手流連在各處,似是不小心觸到了她的傷,她疼得抽氣,將兩人的神識都喚回些許。
她不安喚了喚他的名字,只又引來細密的回吻。
他手上放輕,繼續肆無忌憚,最後停在想落下的地方。
到底是顧念著人身上的傷痕,他算是克制。
榻上晃出些輕微聲響,在她一聲聲喘息中,他沒忍住,在人的頸側咬出一個印子。
蘇苑音有些發懵,剛剛才沐浴過的身子又起了一層香汗。
她說不上來方才的感覺,全身、尤其是腰酸痛得厲害,實在疲乏,她累得不想動彈,被蕭闕帶著又洗了一回。
看看自己,再看看衣衫平整,只是領口微松的蕭闕,她心裡生起一陣怨懟。
只是也不敢發脾氣,想起方才的荒唐,瞧見他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就心虛得緊。
收拾完,他將昏昏欲睡的人抱回床上,不敢再瞧滿室的春色,自己忍得辛苦,氣她沒心沒肺。
末了,他才又在人的耳邊咬了一口,似是報復。
只是想起她一身的傷,頗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