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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呢?”張昌的話被打斷,只見蕭闕面色不虞問道。
張昌聽罷,眸光一亮,同他打著商量:“我若是交出信,世子可願放我一馬?”
“你交出信,我可以考慮給你個痛快。”蕭闕冷笑,再耐不下心同人兜圈子。
只見張昌聽罷,面若死灰狀:“靠牆的壁畫後是一間密室的機關,鑰匙便就是我帶著的這個墜子。”
蕭闕沉著眸子認真打量了他片刻,見他不似作偽,將信將疑地把他脖頸上的墜子扯下。
方才同張昌交過手,張昌傷得重,他亦是傷得不輕,現下他只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似火般的在灼燒,行動也早不似方才那般敏捷,怕是要到極限了。
為不打草驚蛇,他孤身潛入府中,只留言二一人在外頭接應。
此間已經耽擱許久,再不能久留,他知曉現在自己此刻最應該做的就讓當年行下那事的人都付出慘痛的代價。
對於張昌,他早已經起了幾百次殺念。
可是這事關及她,他只能將那點殺念按了又按。
雖然天一觀、紅色月牙印記..這些事都同張昌都說得不差,可是還未看見書信,這一切便就都是張昌的一面之詞,他還需要再驗證,所以仍要再留著張昌的性命一時半刻。
“你最好老實些。”他出聲警告道,收了劍走至那壁畫前。
張昌能賣主求榮苟活至今,又怎麼會乖乖束手就擒,甘心做那砧板上的魚肉,只怕是還留了別的後手。
可他知曉蘇苑音一直在暗中調查自己的身世,這件事於她而言又是何等重要,才叫她費盡心思積蓄力量。
所以他現下也來不及細細揣摩,只想著儘快拿到張昌口中的那封家書。
他看了看手上那個金鑲玉墜,空心有不規則齒痕,當真如張昌所言是一把鑰匙無疑。
不及多想,他拿下璧上的那幅畫,玉墜完好跟鎖扣契合,事情都進行得出乎意料的順利。
可是他的眉頭卻越蹙越緊,他並不認為張昌會在臨死前突然悔改想著要彌補曾經放下的過錯。
明知是陷阱,可他卻是自願踩入這個圈套,等著張昌留給他的後手。
機關帶動著石門緩緩打開,這書房果然是另有玄機,只是他還沒看清暗室全貌,暗室之中迅速飛出的三支箭矢已經近到跟前。
原來竟是在這裡等著他。
定是張昌故意隱瞞了什麼,讓他誤觸了機關。
他屏息凝神,也顧不得已經是強弩之末是身體,只是箭矢來得太快,他只堪堪擋掉兩支,還餘一支直直朝著他的腹部而去。
頃刻間腹部便就傳來一陣鈍痛,箭矢鑽進皮肉的聲音無比清晰。
蕭闕悶哼一聲,嘴角滲出了一口猩紅的血。
“哈哈哈哈。”耳畔傳來一陣譏諷的大笑。
張昌雖因著方才經脈受阻,一時癱在地上動彈不得,但是也將方才所發生的事看了個清楚。
三支弩上的淬了毒藥的利箭。
哪怕只是一支,他都不可能活著走出這間屋子。
到底是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兒,受這些可笑的情意牽絆,做不到足夠狠心絕情,反倒束住自己的手段。
“蕭闕啊蕭闕,你還真是像極了你爹那個痴情種,可惜了。”他嘆嘆,瑞陽王蕭黎當年有多意氣風發,現在縮在梁州便就有多狼狽可笑。
這蕭闕年紀輕輕身手便就如此了得,若不是因著男女情愛的負累葬身於此,焉知日後不會成為一方梟雄。
“沒什麼可惜的。”
一道聲音打斷了張昌思緒。
張昌轉過眸子,只看見本該即將身死的那人輕描淡寫地用指腹抹去嘴角的血跡,眉宇間戾氣瞬間暴漲,眸子中好似一絲閃過詭秘的暗紅,莫名有些狂色。
張昌被此刻所見的景象所震住,就是方才他被蕭闕用利劍抵住脖子,心間都沒覺得像現下這般恐怖過。
他看著此刻的蕭闕,腦海中卻只莫名的想到一個令他毛骨悚然的詞。
修羅,當真就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要來找他索命的修羅。
耳畔傳來一陣叫他感到惡寒的低吟:
“你的命,我要是想拿走,那便就是誰也阻止不了。”
突然間,書房的門被撞開,一道月光透了進來。
作者有話說:
蕭闕受了重傷,必須得去找阿音呼呼一下才能好!
ps:前世蕭闕要看的也是這個印記,這是胎記!俺第一章 就交代遼,可能隔得久,帶一嘴,怕有的寶子忘記了hhh
第63章
張昌一直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彼時家鄉鬧饑荒,死了很多人,他跟同鄉一起逃難,只是到了上京卻就只他一個人活了下來。
活了下來之後,他又想要榮華富貴,索性進了宮,從無權無勢的小太監,到先帝跟前得臉的內侍,也算是衣食無憂。
可人一旦有了貪慾,又哪裡是能夠輕易能滿足的。他得了榮華富貴,卻又想追求那無上的權柄。
他順風順水的活到了現在,只是遇上了蕭闕,他好像運氣就像是突然用盡了一般,孤注一擲的博弈,卻都滿盤皆輸。
莫非當真是他的報應不成。
就好比現在,書房外的門被猛的推開,可是進來的卻不是他的人。
“主子!”
言二闖進來時,瞧見蕭闕這番模樣簡直嚇得膽顫。